里,连天际最后一抹余晖也被群山吞没。象征休憩与安详的圆月取代了火烧红霞,在群星灿烂的点点光辉中傲视人间的魑魅魍魉。
鹤见留美没在后台找到比企谷,那里的工作人员告诉他社长并没有来过这里,这里也没有发生意外。大气磅礴的交响乐团上演了第一出戏,随着古老深邃的低音穿透整座庄园,也传到她焦急的心房。手中的文件包重重地下坠,犹如一柄铁锤,敲打在乱成一锅粥的脑海,激起千层涟漪。
什么东西这么重?鹤见留美心生一探究竟的想法。
“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而陌生的口音打消了还未升起的念头。鹤见留美心理又感激又气愤,感激终于找到了人,气愤找到的不是时候。突然出现的比企谷八幡脸色苍白,话语略带恼怒,这让别了一天的鹤见留美再也忍不住了。
“东西拿走!”
鹤见留美面带愠色地把包甩给比企谷,随即要走。
“雪乃让你来的吗?”
“......嗯”
“她有嘱咐别的话吗?”
“她跟我说你承担了很多,让你多保重。”
“那我请你多照顾她,拜托了。”
鹤见留美惊惧地转身寻找刚才说出这句话的人。廊道空空荡荡,了无一人。她有些害怕,害怕再也找不到这个人。无端的猜想在她心中浮起,她摸不透笼罩在庄园上方的夜幕,只希望那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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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彩羽的一生大概如同一场流星雨,转瞬即逝。
她不希望像枯柴在潮湿阴暗的角落苟且偷生,即便只能灿烂一秒,也要像烟花一样燃烧放光。冰凉的水从喷头飞流直下,浇在白皙光洁的肌肤上,顺着脸颊、下颌、鹅颈,流淌过美人肩。
翻山越岭,在漩涡中马失前蹄。有幸运者绕过坎坷,或爬出深渊,任凭重力的使唤,流落风尘。重峦叠嶂,掩天蔽日,雨最终汇成小流,稀释于生死之间,向死而生。
热气蒸腾下,镜面模糊不清,遇冷凝华的雾珠遮挡了眼前的妙人。一色抚摸着自己的面庞,让多少人羡慕嫉妒的美杜莎,现在仿佛被镜面石化一般。这副身躯,怎能有人不沉沦,不爱惜。
或许缺少了一双断臂,反倒没人怜悯。她深谙御人之术,驾驭人心如探囊取物。不论男人还是女人,总被她当作棋子一样左右,没有例外。在薄弱的记忆里只有一人违抗过她的指令。当然,这也将成为过去。
随着一声轻响,门锁被打开。一色透过玻璃看见一名黑衣男子的身影。
“等一会,马上就好。”
话语是亲切且柔媚的,可惜门另一头的男人毫无回应之意。一色并不在意,他从来如此,不因人而异。她想起几年前,嘴角冒出笑意。
风尚刚创办没多久,各方面人才紧缺。但受到旧有的传媒集团挤压,难以扩充规模。整个株社陷入了巨大的危机。当时,一色受邀合作,毅然决然放弃了在johnny’s的大好前程,投身这家新生的时尚报刊。没过多久,自己的能力就被发掘,破格提升为宣传部部长。一上任一色便改革之前的方针,将工作中心由高端市场转向大众化市场,她说:“现在必须破而后立。蛋糕就让那些大家伙吃,我们吃面包。”随后一系列的方案被提出,刊物降价、主题变革,连宣传风格也由原来引入明星代言,转向培养自己的时装模特,以此来减少竞争和降低成本。万事开头难,不看好一色,认为她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声音在株社内不绝于耳。那个男人却给了她绝对的支持。
“要做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你想干什么?不要婆婆妈妈!”
一点都没变!
一色彩羽从浴室一出来,比企谷八幡就劈头盖脸说了一通。
“不要着急嘛?”
一色坐在摇椅上,望见窗外热闹非凡的宴会,心中多了一分孤寂。
“我还有事!”
“有事有事,你什么时候没事!”
一色从椅子上跳起吼道,包身的浴巾差点从胸脯上解开。
“与你无关。”
“呵呵,是呀!只不过现在不是了。”
“你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吗?”
“不记得。”比企谷斩钉截铁道。
“拜托,现在是你求我好吗?”
“你肯定记得十年前的事,我们还在总武高中上学。那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