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锅巴笑眯起眼,心满意足地看着小香菱的灵魂重返人间,身为强大的魔神它多多少少还是能有点特权的。
毕竟同为仙人的铜雀偶尔也会到人间看一眼,至于那到底是不是残留意识,也没有关系了,剩下的它已经托付给钟离了。
只是啊,它真想只是当个锅巴,而不是那位灶神马科修斯。
“卢卢卢……噗,我这些年来一直是这么说话的么,难怪会讨这些小孩子们喜欢……”
锅巴轻叹了一口气,那低沉的声音与它那肥胖憨厚的体型有着强烈的反差,它想要是真的让小香菱听见它说话。
怕不是当天就吓得泪眼汪汪把它扔出了万民堂……
“嗯……我的灵魂为什么还没散去,铜雀当时遇见的也是这种情况么……”
它嘟囔着,愣了半晌。
最终看向了这条愈发模糊的路,恍惚了半很久之后,才似乎察觉到了一件连他自己都没有去注意的事情。
“那时…那株巨型爆炎树…果实是不是这数千年来都还没被人摘过……?”
惊喜的声音还未落下,锅巴的身影已经消散在了原地。
天遒谷边缘的溶洞里。
被化作魔神养分的爆炎树灰烬中,埋着一颗溢满了富余能量的果实在缓缓跃动,如同一颗心脏般炽热。
曾经马科修斯将自身的力量奉献给这片大地,每株草木经历的盛衰都离不开汲取它留下的能量,随生物链逐步富集着,消散着。
但终归那些属于它的能量,在马科修斯本身缓缓苏醒的那一刻,都会不远万里地想要回到它的身上,化作它此刻的力量。
一些强悍的魔物,会本能地毫不犹豫紧紧地抓住这些力量不放,将其留在自己的体内,使其不被夺回。
而果实,本身就是火元素亲和度极高的长燃奇树,也就是爆炎树能量最富集的地方,亦是最难被摘落的地方。
如今爆炎树化作灰烬,独立出来的那颗果实自然而然地因为过分充裕地吸收了马科修斯的力量而逐步魔物化着。
问题就来了。
它马科修斯此刻失去了躯体,唯独灵魂仍徘徊在这无妄坡,那溢满了他本身力量,对它几乎毫无排斥力的那颗果实,能不能成为他意识的载体呢?
至少这古往今来并未有过如此一桩巧合事,也未有人敢愿去尝试将自己的力量不假思索地全部灌入大地,更没有哪个魔物愿意借一颗果实去尝试重生。
哪怕成功了,恐怕大多数当过被称为魔神的强大存在后,多是宁愿死也不愿归于那最底层的平庸,但马科修斯此刻,无疑是迫不及待地想成为这第一人。
它就是想当只会卢卢卢装傻的锅巴,这灶神马科修斯它一刻都当不下了。
……
灰烬中。
那颗缓缓搏动的果实内,顺应着某种意识缓缓构造出应有的肉体,像一颗巨卵一般,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微微颤动着,进行着这像是难如登天的构造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
啪地一声轻响。
一只熊掌首先从那果实中央钻了出来。
……
……
灵矩关。
“……魈师兄,是你么?”
戴着狐狸面具的祸斗微微转过头,声音有些冰冷,像是在压抑着怎样浓厚的怨恨。
溢满雷霆的钴蓝色双眸中却带着冷静到了极点的清明,像正在适应这份积怨。
那原本大作的狂风缓缓收敛。
魈皱起眉头,看着身旁收到了什么指令般缓缓退下的那些遗迹守卫,心里的谜团愈来愈多,难以释怀。
“你现在是谁?”
他那双锐利的柳叶眼仍是凝重地紧盯着身上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祸斗,他是见过自己那个怯生幼弱的小师弟的。
眼前这个无论是气息还是性格都几乎都有着割裂性差别的人,只要仍是戴着面具,他就不可能放下戒心。
祸斗沉默了片刻后,在魈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伸手将脸上的狐狸面具轻轻摘了下来,抵在了下巴处似在思索。
“我是祸斗,魈师兄……事情有些难以解释,回头我会与你们交代清楚的……”
他轻笑着,将那身上有些不整的青衫提起,那锁骨上清晰的咬痕似乎还在渗血。
“很快我就又会变成那只有五岁小孩稚嫩的模样了,再戴上这面具多一会又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