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做的是什么也都差不多给忘了就对了。

闻言，白术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安抚着脖颈上的这条忽然抽风的蛇蛇。

“承蒙谬赞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汤若不够便到那边的锅里自己添吧，我只担心你们会因这场雨着凉。”

他十分心累地嘟囔着，神色也变得有些苦大仇深。

“说实话，这不卜庐内的生意已经兴隆到连我都怕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什么作死人都有，前阵子还有人抬过来一个从望舒客栈上蹦下来酒鬼过来抢救，真是七七见了都摇头……”

小行秋和小云堇听了也只能尴尬微笑，挠着小脑袋瓜不知该如何应答。

继而此刻性子显然是有些腼腆的小祸斗和小重云才终于走过来，微笑着捧起了姜汤一点点喝着，感受着四肢百骸中传来的暖意，舒服得发出了呼噜声。

“谢谢您，白术先生，您真是个大……”

话音未落，白术已经头皮发麻地露出了十分尴尬的笑容，腾出一只手用力揉着这俩孩子好摸得像个糯米团子一样的脑袋瓜，强制中断了他们的复读。

他今天真的不想再听见这句话了，这听多了真就硬生生给了他一种耳边有几百只达达鸭在对他嘎嘎笑一样的烦闷。

虽然小孩子的微笑和声音确实都很甜很治愈，他也不讨厌就是了。

“都先坐着歇息吧，七七现在应该还在写备忘录，我去喊她过来陪你们玩耍。”

他摇摇头转身离去，最后又故作无意地看了一眼祸斗那副逼真完美得真的像极了真正躯体一样的机关义肢，心底有着难以消弭的震撼。

「可惜终究……还是假的啊」

……

不卜庐前的屋檐下。

祸斗散落着蓝紫色的长头发，神色落寞地坐在石阶上，一边小口抿着对他来说有些烫的姜汤，一边用他那双钴蓝色宝石般的眼眸去倒映天穹上浓郁到化不开的阴云。

心底没由来地只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记忆里，稻妻人们给予他那些极为恐怖的恶意，似乎终于被他从心底回想起来。

“阿斗，你喜欢看雨么？”

身旁，小云堇悄悄地和他坐近，半眯起眼睛端凝着他精致如瓷偶的小脸。

闻言，祸斗的身子却是微不可查地微微颤抖了一下，抿着嘴没有应答。

“其实我在心底其实是喜欢着这么一场大雨的哦，璃月港很少能有这样的雷雨天，它能冲刷掉大街小巷中那些积郁已久的脏东西，让一切事物变得更加整洁喜庆。”

小云堇看着天上的雨，说着她内心的想法。

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这几句话几乎都是在往祸斗的心里插刀。

“脏东西……是指人们讨厌和痛恨的东西对么？”

祸斗小声问着，放下了手中的碗，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手里紧紧攥着狐狸面具。

闻言，身边也才刚刚坐下的小行秋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茬。

“怎说呢，脏东西便是放着不管的话，一定早晚会带来灾祸的事物吧。”

“虽说浑身湿了个通透，不过能有这样一场雨也是甚好的事。”

他微笑着，却愕然地看着身旁。

祸斗不知怎的已经抱住了头，眼里晃悠着泪花，抿着唇微微颤抖。

“……嗯，我也喜欢，刚刚舌头被姜汤烫到了，我没事的。”

他抬起头，像往常一样笑得很好看，只是攥着面具的小手仍在发颤。

只是现在的他，却给了小云堇和小行秋两人一种十分陌生疏远的感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恐惧，像是在露出讨好的神色，但转眼一看又好似只是错觉。

但他知道，这场雨对他而言根本和平常的完全不同。

像是在告诉他，过往已经很快就要追上他了，他在璃月的梦已经做了太久了。

……

“你们在聊什么呢，是在看雨吗？”

小香菱小跑到了三人的身旁缓缓坐下，晃悠着小脚丫看着天上的雨。

“阿云跑去喊七七啦，他怕七七又找错路走不到这里，唔……不知道七七会不会又把我们忘了，真奇怪，她好像只记得小斗你哦。”

小胡桃啪嗒一声挤到了小云堇和祸斗的中间，十分亲昵地抱住了祸斗就是蹭着，不时用一种莫名意味的目光轻轻瞥着小云堇，带着炫耀。

祸斗原本心头刚刚泛起的悲伤，即刻间就被这温暖的拥抱所打消，脸上的笑容亦是终于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