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在短发孩子看到获斗抱着面具蜷缩于角落颤抖的模样时。
他那泛着血丝的眸子里浮现出了些许失望。
“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啊,要不你放轻松些,面具还给我如何?”
他缓缓松开了攥紧获斗衣领的那拳头,圆睁着眼睛静静地盯着后者似在商量,又似在命令。
“你该不会以为你现在被拼凑起来的身体很值得骄傲吧,心脏、四肢乃至构成你思想的一切,有哪些是真正属于你的?”
“璃月和稻妻是一样的,我可怜的小获斗,包括你景仰的那位似乎无所不能的帝君大人也只是想占据你,把你变成他所想看见的模样。”
短发孩子伸手撩开了获斗头上柔软的长发,沙哑的声音里于平静中饱含怨毒。
他静静看着后者隐藏在发丝下的那狰狞创口,那是于精神层面上被谁强行损伤遗留下的证据。
“所以他们哪儿都看你不好的,你没办法随你的心思长成你所希冀的模样,你这辈子都会在璃月的眼光下当一个乖宝宝,回不了稻妻。”
“这里看似美好,却无时无刻都在限制你成长,你有发现不好的苗头就要割掉,按你的学习能力本来就不应局限成现在幼稚的模样……”
那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许蛊惑。
又像是在劝导那般显得比以往温柔,哪怕仍是毫不掩饰其中的恶意。
“我知道,你害怕那位帝君大人甚至尤甚过怕我,你不敢随便长大么,活得战战兢兢……”
“你在璃月没有真正的自由,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在欣赏你是那一副乖孩子的模样。”
“那个女人把你造出来又给了你那么优越的杀人本能,你却拿这份天赋去装一个乖宝宝,你和我本质一样虚伪,却没能和我一样放开,没人能束缚我们的。”
听着对方的话,获斗咬着发白的唇,那含着恐惧泪水的眼眸带着些许倔强只是看着对方。
他攥着拳头,最后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对方所说的那些话,下意识出口回应的声音却十分微小。
“不是的……我有成长的,这就是我想走的路,璃月对我很好的,我从不会和你这么想……”
“为什么你要怀揣那么大的恶意去对待大家,我只想成为一个可以保护所有人。”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并不后退地与短发孩子静静对峙,拥紧了怀里的狐狸面具。
“我现在在逃出璃月,我不想伤害到大家了……我可以好好使用我的力量去讨回公道,我相信璃月支持我的……”
哪怕攥紧的拳头仍在发抖,怀里抱着的狐狸面具上也沾染了些许汗水,淌在了豁口上。
……
翠玦坡上,月牙高悬。
幽幽虫鸣随着蛙声一起一落。
草丛旁,几个盗宝团的人员们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缝直看着璃月港的方向,窃窃私语。
“诶兄弟,你们说那几个水手说的话可信么?”
那瘦削的盗宝团成员蒙财问着,面露狐疑。
“我记得南十字商队建立至今也不过五年出头,真的可能有元老级别的人手会被踢出来么?”
闻言,那周边几个盗宝团成员亦是面面相觑,很快就发现出了那些许细思极恐的漏洞。
“嘶……照你这么一说我记着最先在璃月码头里独占鳌头的那伙人是叫什么海龙会的来着吧。”
“对对,这事我记得,当时那海龙会在海上肆虐得真的猖狂,若非那新上任的天权星手段狠辣,我估计现在都还没那南十字商会的事情……”
肥胖的盗宝团成员承运接过话茬,挠着头冥思苦想半天没想出个究竟。
“但若是南十字是五年前开始出现的,那最开始那短时间能招到这种老水手么?”
“你们说……我们会不会是给那伙水手们耍了,仔细一想跟随南十字一路过来的水手不一定就是那龙王船上的人啊……”
这货盗宝团嘟囔着,渐渐有了些许愤懑,心底盘算着自己可能是被对方戏耍了。
“那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一声清冷的声音显得稚嫩却又似极了刺骨的寒风,声音中分明听不出喜怒。
“去了哪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听说那海龙会被赶出璃月地境之后好像跑到了外边当海盗去了,据说还改了个名叫什么鲨海帮来着……”
“哎呀是海鲨帮,那伙人都是刀口舔血的狠角,帮规就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