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长生,有一样东西,是但凡一个生灵就会不断变化的,尤其是在经历太多反复无常后一定会改变的,那样东西你也知道。”
他翻开笔记,那其中有关于祸斗成长每个阶段的心理年龄与经历都写得详尽,揣测的清晰。
“现在我比他本身还要悉知他未来的走向,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契机就好,他就会发现自己心底的良善完全是多余的。”
“亲眼看着自己的过往死在心底又活过来,亲眼看着自己的愿望坚决了又再度破灭,亲眼看着自己的奢望泼透了冷水……他早已醒悟。”
他缓缓在笔底落款,口中话语像是宣告。
“若非这璃月里还有他的牵挂,在踏出这里之后他便会义无反顾地成为心底的恶魔。”
“几年前他是不会在璃月港里杀人的,这个口子开了,谁都拉不住他。”
这一刻,白蛇长生分明就身躯微微一颤,沉默着不再出声,只是耷拉着尾巴轻轻晃着。
她再清楚不过白术口中说的无论再怎么举棋不定乃至犹豫都一定会改变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那是名为“底线”的事物,向来只降不升。
“那他被唤作恶魔之时,你会高兴吗?”
她轻声问着,却久久得不到回答。
只有谁人再次翻开书册,笔底沙沙响声还在持续,神色遮藏于那圆框眼镜之下。
……
总务司内,甘雨急红了眼眶,只是紧紧牵着祸斗的手,弯下身子揉着他的脑袋瓜。
“斗儿你别乱想,这几天总务司分明没有任何人报过什么命案,你说的那个地点师姐我也已经派千岩军去搜查过了,那儿没有什么尸首。”
她那琉璃般美的眼眸直视着祸斗眼底的茫然,仍是紧攥着他发凉的小手,不理会他身上白衫。
“你听师姐的话,再过两天师父她就会带你到奥藏山上修养,你在山头上修心几年好么?”
那话语中带着恳切哀求,弥足关心。
而闻言,祸斗只是睁大了眼眸。
他紧攥着甘雨的衣角,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像是还想要争辩什么那般,误以为对方在包庇他。
“但是大师姐,我真的……”
他的辩解还未停落,厅外把守的千岩军便忽然出声禀告,断了他起伏不定的思绪。
“甘雨大人,总务司外有人击鼓鸣冤,说是几户人家丢了自家孩子,那外貌描述和小祸斗提到的几人确切相同,这……”
那千岩军有些为难,只是用一阵有些失望而又不解的眼眸望向了始终沉默不语的祸斗。
而甘雨听见了这话只是瞳孔紧缩,用一种于惊疑不定中夹杂些许哀伤的目光看着祸斗。
她是知道自家小师弟是从来不会撒谎的乖孩子的,但那也许只是对方这些天压力大而出了幻觉呢,对方分明没有任何作案动机的。
祸斗歉意笑着抬起头,眼眸中确切无比,的坚持,还是在那一瞬间就击溃了甘雨心底最为脆弱的防线。
下一刻,甘雨泪水夺眶而出,就这么闭起美眸紧紧拥住了他,轻轻地揉着他的小脑袋瓜。
那双钴蓝色的眼眸都埋入了她蔚蓝颜色的长发里,脖颈间浸着她泪水的悲凉,感受她的沉默。
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姐其实最为坚强的,没有什么打击可以让她放弃向往更好的明天,温婉得就像天边的一朵柔软白云,遍布阳光。
“对不起……大师姐。”
祸斗蹭了蹭甘雨的脸,眼底的红芒都流露着万分珍惜,心底由衷的平静。
可其实啊他忽然发现,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分明会用更残酷的方式去让那些分明罪不至死的人得到最为惨烈的下场。
只是他仍是执着地觉得这就是错误的。
“犯了错是要惩罚的,如果我能在牢狱里有出来的那天的话,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他笑着撒着谎,如此熟络。
……
那总务司外,熙攘人海早已将这块地堵得水泄不通,目之所及唯见人群攒动着交头接耳。
而那击鼓鸣冤的几人早已被团团围紧,相继盘问着有否什么确凿证据,直教人心火上头。
那鸣怨的富商们被盘问得面红耳赤,心底无名火无端升腾,只感觉自己的颜面都被丢尽。
因而开口的话语终于也尤其恶毒,尤其蛮横。
“都住嘴!!!要不是总务司通知到了我们,我们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