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反噬,而他此刻也已经做好了承受这些恶果的心理准备,如此平静。
但祸斗也只是攥着那一纸契约,摇了摇头。
“帝君大人……待到这一纸契约对你的伤害最低的那一刻,还需要多久?”
他轻声问着,把那一纸契约缓缓放回到一旁的桌子上,那心底亦是百般滋味都难以辩驳。
就单单只是因为这样荒唐可笑的算计。
使得那心底的另一个他崩溃成了无法愈合的模样,成了他这几年里挣扎不断的贻笑大方。
闻言,钟离微微抿着唇,良久后才终于笃定开口,似乎也已经做好了相当的心里准备。
“至多两年,这一纸契约的漏洞便是签者是我,牵扯的却是璃月指定的摩拉克斯,只要我成功从岩神的位置上脱身,它便是作废了。”
他轻笑着,话语里带着万分释然。
“原谅我的过失好么,斗儿?”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祸斗,静待其的答复。
祸斗缓缓将那头顶斗笠摘落,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盖住了那一纸荒唐契约。
“帝君大人……你知道我现在心里边在想些什么么……我这些日子里所看见的璃月港天天都在下着稻妻的雨,仿佛这里所有人都会之我于死地。”
“我已经回不到可以接受这一片阳光的生活里了,所以对不起帝君大人,我无法原谅你。”
继而那一把玉梳与尘世之锁,都被他轻轻放回到了钟离的手中,迎着对方那眼底的悲哀。
“帝君大人,你可以原谅我的任性么?”
“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找回我已经失去的东西,但那些东西我已经与别人交换过去了。”
他微微笑着,嘴唇微微颤抖着。
“至少……他还没能原谅你。”
那意识的角落里,长发孩子怀抱着破烂不堪的狐狸面具,仍是一动不动着无法答复。
这轻微的落幕声飘在夜里,夹着虫鸣。
而钟离站在门旁很久很久,看着那斗笠下的少年身影向着玉京台的方向缓缓走着。
那斗笠后方轻飘的绸缎半透,像遮帘一般掩盖住了那背影是否有所迟疑,有是否愿意回头。
他的口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呢喃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轻轻闭上。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此刻行走在夜里的祸斗其实是最善良的那一个,在走着一条陌生又熟悉的道路,与他的过往变得渐行渐远。
那叹息很轻,只是把金黄眼眸看向了另一边一直躲在拐角处偷听的那非常正义的身影。
那拐角处的锅巴露出脑袋,眼眸也一直都停在祸斗的背影上,过了许久后才站出身来。
“阿菱那丫头回家之后,搂着我的脑袋委屈地哭了很久,说是她明明很想帮忙,最终却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现在一看似乎大伙都是这样。”
它把那手底的桂花酒放在一旁。
“也包括你,我的老友……只是伤员不太适合饮酒,这两坛我先放在你这儿,等你伤好了咱们在聚一块品尝它,那样才是最有味道的。”
闻言,钟离点了点头。
只是看着他那分明外貌憨厚,其实懂的人情世故甚至都要比他还多的老友,轻轻地叹了口气。
“学习这些……对我来说兴许是有些难了,在这璃月尘世闲游那么久,我仍是都显得一如当年那般愚钝,人想有所改变总是艰难的。”
他那眼眸仍是望着夜幕中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也夜幕彻底遮盖住他的身影。
“那孩子,如今就是在走一条比我想象中还要艰难困苦万分的道路,我若是再不见丝毫改变,只怕是再无颜面去得到他的原谅了吧。”
……
那另一边,长街上分外寂寥。
祸斗缓缓压低斗笠的帽檐,只是看着路旁的水洼倒映出那璀璨的满天星河,眉头微微皱起。
朦胧中他似乎回想起了一个也是喜欢戴着大帽子的占星师女孩,那脑海里不知是已经陌生还是渐渐变得熟悉的争执,让他的心底有些压抑。
“星空虽然局促散乱,但它确实真真正正地照亮了这整个世界……对么?”
他咀嚼复述着对方的话语,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那是真的前世就忽然因为什么而忘记的重要事情,但无论如何都难以想起。
继而祸斗终于缓缓抬起头,用那与夜空一样钴蓝颜色的眼眸端凝着漫天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