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缓缓走出,一家三口明摆着已经事先做好了准备。
这一刻街坊们本还想开口,可却见着香菱笑得是那般开心。
也是这一刻香菱抬头望向她爹爹卯师父时眼底的色彩那么那么的骄傲,仿佛这浅显道理孩子都懂,如今却又偏的没人点破。
“爹爹爹爹~!咱们带的食材足够摆宴席吗,胡爷爷他会开心吗?”
她嘿嘿傻笑着又蹦又跳,直把怀里的锅巴勒成了一副正义凛然的垮脸模样。
闻言,卯师父只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大咧咧笑着。
“这不无妄坡那块地不远处就是轻策庄么,爹爹我每天就是从那儿进的菜,就当照顾那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家们,能有多少分量那还是得看人。”
他的声音洪亮,那豪情万丈的爽快气无声熏陶给了此刻频频点头的自家闺女。
“咱们得提前走了,去晚了来不及提前交代可就有些麻烦了。”
他一把抱起自家闺女,感受到那夸张体重时脸颊不禁微微抽搐。
而香菱只是笑着点头,抱着怀里的锅巴不断蹭蹭着脸蛋。
三人的身影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向着璃月港外走去,背影何其潇洒。
这一幕看呆了众多街坊,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
仍是远眺着三人背影的石头动了动唇,只把目光转向了身旁摇椅上的老妪。
而石头的母亲见着他的目光,也只是感叹笑着把手上摇着的扇子渐渐放落。
“你这孩子,心都不在海灯节了还看我这老婆子干什么,我这腿脚可没法和你去送那老胡头这一路了,你要真有心……那便随你的意思行事吧。”
听了这话,石头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
继而赶忙笑着一头扎进了屋里,眼看着就已经是在收拾东西了。
一时间街巷上人群攒动,似乎动摇的那份本心就是海灯的薪火。
若海灯节的意义便是让灯火不灭,美德永存……
那美德与灯火之间联系的秤,本来就在千家万户心间。
……
胡家府邸,点亮灯火的房间内。
归终万分怜爱地将此刻恹恹不语只是不时啜泣的胡桃搂进怀里,美眸停在那躺在床上高烧昏迷不醒的祸斗,抿着唇牵强微笑。
“桃儿乖,斗儿只是突发了高烧……有姐姐在的话这样的病并不算太过严重的,现在他的烧已经在退了,今天晚上一定就可以醒过来。”
她轻轻用手指刮了刮胡桃的小鼻子,又蹭着她的脸颊轻叹。
“他这些天走街串巷费了太多苦心,本就已经十分疲劳了,所以以后万不要再和斗儿吵架了,他那么疼你爱你,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心平气和解决的。”
闻言,胡桃的目光只是一直都未曾从祸斗的身上离开,轻轻点着头。
她又抬起头用无助自责的朦胧泪眼看着归终,用沙哑的哭腔轻声问着她。
“归终姐姐……帝君大人也不能让璃月港的大家理解小斗吗,也不可以让海灯节那天多一盏为爷爷燃放的宵灯吗,我可以以后都不许愿的……”
她已经遭受了太多打击,显得有些呆愣了。
听了这话,归终恍惚了一霎,过了很久之后才摇了摇头。
“岩王帝君是璃月的,但是璃月并不是独属于岩王帝君的……钟离他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这些天里都没说什么话,但我知道他的心一定感到很复杂。”
“他必定会出席,却偏偏不能用摩拉克斯的身份……因为岩神于璃月百家的恩泽不得患寡也不得患不均,海灯节只是一个节日……不全是他的意愿了。”
她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此刻怀里的孩子解释,只得是面露悲伤。
这人间轰轰烈烈,一切都成烟……
蓦然间,那病床上的祸斗却忽然模糊地开口,声音是那么微弱。
却又没有任何责怪,只有担心。
“别担心……阿桃……他们不愿来……我就挨家挨户跪着去求……别担心……不哭……不哭……”
他的手掌在缓缓挣扎,仿佛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
胡桃笑眯起朦胧泪眼,只是上前将那只手掌紧紧牵住,缓缓放在了她的脸庞上。
她一个字也没有开口,眼眸温柔无比地看着床上挚爱的身影。
现在她终于读懂,也终于明白了究竟爱为何物。
这一生注定是要嫁给眼前的人,她哪怕孤老终死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