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斗似乎也注意到了,但凡是优菈路过的地方都会分外安静,蒙德居民们多是会像被她令人扎了眼般不时望来鄙夷目光,嘴里的话题也转了风向。
这让他脸上原本故作的无辜神色,也渐渐收敛得面无表情。
偌大的城市,肉眼可见的恶意如阴云般弥漫聚集在一人身上的画面他并不陌生,一把油纸伞被他从空间背包里取出,高举着撑过优菈头顶。
祸斗缓缓抬起头,看着那被他遮蔽的阳光继而轻声呢喃。
“因为姐姐说了,把女孩子请到家里来至少要尽职责把对方安全送回去……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因为她的每句话一般都另有用意。”
他就这么撑着伞,把那些目光或多或少吸引到他身上。
闻言,优菈微微一愣,还未等她出声询问原因,一颗不知从哪处暗巷里飞出的一颗臭鸡蛋已经砸碎在了那油纸伞上,浑浊的污秽被少年漠然挥洒一地。
刺眼的一地涂炭痕迹如此引人瞩目,已经有人暗自因此嗤笑出声。
那油纸伞又一次高高撑起,让那些笑声不知为何停滞了半晌。
亦是在这一刻,优菈忽然有一种错觉,便是眼前面无表情的对方分明不是如外表一般是一个孩提,甚至还要比她成熟几分。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干的,可是像这样从背后用垃圾扔人的行为……”
祸斗的声音顿了顿,缓缓回眸向着那漆黑巷子里瞥了一眼。
“往往一辈子,都不可能弄脏面向前方那被他妒忌的人的脸。”
他的话语真的十分冰冷,听到这话的人心底都隐隐有些发凉。
让这街巷上窃窃私语的众人们蓦地微愣住,继而又各自愤然不已地将那话头偏转到了他的身上,上下打量着他有什么傲慢的话柄品头论足。
这使得优菈的步伐终于停下,她十分认真地看了祸斗一眼,似乎想与对方解释自己并不畏惧亦是更不在意那些目光,她并不需要谁来帮助。
至少她这一刻真的心底觉得不好受,何况乎对方与自己也并没有多大交情。
见她步伐停下,祸斗缓缓抬起钴蓝色的眼眸与她对视。
他先她一步开口,问出的问题却反过来让她也不自禁愣住。
“……但是你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么?”
祸斗轻描淡写地将她的手牵起,心底也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想法。
他仅仅只是觉得留在这里会让他的心情变得愈发糟糕,不想在这里与对方争辩那些说着好听又恰好能够感动到自己的话语又被埋没于现实。
“我方才到蒙德没过几天,在外人眼里又年纪尚小……最重要的是我并非劳伦斯家族的人,那话题终会在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日消弭。”
“若你觉得这些本就是常人应伸手援助的事情都不可思议乃至让你面上无光,那我也只能说劳伦斯家族终究还是劳伦斯家族,仇恨不因你而变得有所差别。”
那油纸伞被他寻了个垃圾桶随手扔掉,眼前空阔的广场已无暗巷。
优菈闻言神色微愣,继而又隐隐因些许愤懑而皱起黛眉。
“你是在向我说教么,那你告诉我仇恨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是惨淡的境遇?还是不幸的往事?为自己讨回公道?还是将敌人打入苦痛的深渊?”
她顿了顿,又平复下心绪以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接着开口。
“夺回家族荣耀,赢取凡人的敬畏,重返统治之巅,这些在我心中都无关紧要,比起仇恨与报复,比起家族与他人……首先要找到‘我’。”
“找到‘我’的生存方法、‘我’自我保护的方式、‘我’须不懈执着的目标……哪怕称之为仇恨、称之为报复,也不会改变它善良而顽强的本质。”
“请你记住,劳伦斯家族是在堕落后才背负恶名的,在此之前,这个姓氏也曾满载荣耀,可惜所有人都像是忘掉了那段历史。”
这一刻优菈目视前方,兴许是只把祸斗当成了不谙世事的小弟弟那般也不松开他的手,把自己内心的想法一一说出,哪怕她也不知对方能听懂多少。
“如果家族里的那些人一直执迷不悟,甚至继续荼毒蒙德,那他们和劳伦斯这个姓氏,就该被我亲手抹杀,这是我唯一想要履行的家族责任。”
闻言祸斗沉默了半晌,大抵自己相比较下是能从中有所收获的。
“是我自作主张了,该对怎样的言论一笑置之,该将怎样的观念放在心上……你自己本就有自己的答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