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克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态度显得不折不挠的凯亚,终于开口回应。
毕竟若是不给对方一个解释,这一关显然是迈不过去的。
“如果你是想问祸斗的来历的话,他也并没有对自己的来历做太多掩饰,至少那副辨识度过于高的外貌就使得他的消息过于容易探听。”
他似是早有准备般从衣兜里翻出一张寻人启事,印着稻妻特有的官印。
“这是在大概六七年前稻妻境内广为流传的事情了,声势传得快收得也快……如今这张纸已经作废,消息也没能传到蒙德这边来,但已经能说清楚很多东西了。”
那张显得有些年代的寻人启事被他推到对方面前。
凯亚皱着眉头端起那纸张,目光静静停落在照片里骨瘦如柴的祸斗那遍体鳞伤的身体上,又端凝着他那几乎都能看出情绪有多恐慌害怕的钴蓝色眼眸。
手指摩挲在了那稍显讽刺的高额赏金上,又被上面的“将军之子”四字刺痛了眼睛,在对于祸斗稍有改观之余心情似乎也变得分外沉重。
“蒙德真是个好地方……但就根据这一点过往来判断他当前的为人显然还不够,那一身本领、乃至他与璃月的关系我同样也需要知道。”
他看着迪卢克不动声色地又递来几张情报档案纸,一边接过细细端凝。
一边听他解释着那面面俱到的猜测,内心已如明镜。
“出于某些不愉快的原因,那孩子被绑上石头扔进了大海里……恰好那段时间有艘至冬商船通航靠岸的记录,大抵他是被救起来之后送到了至冬国。”
迪卢克摩挲着下巴,把自己的揣测根据一一理清。
“尔后大概也是因为身份特殊而被那位女皇揽入了麾下,那一身杀人伎俩就是最好的证明,哪怕我并无关于他在至冬国内的任何消息。”
“送到璃月大抵也是那位女皇下达的任务,目的极有可能是取得岩神摩拉克斯的信任并从璃月得到些什么,但是他的经历却比想象中更戏剧。”
“他在璃月所做的任何事情几乎完全公开透明,人尽皆知……他与我提到过身上那颗邪眼是战利品此言非虚,这无疑也是叛出那位女皇掌控的铁证了。”
他看着窗外月光,想来现在大抵也到了祸斗到酒馆工作的时候了。
而凯亚只是点头,仍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中的情报档案。
从他被往生堂胡家收养,斩获了璃月梨园瑰宝这一民间美称。
又一直看到含冤入狱乃至最终暴露了护法夜叉的身份,又为了璃月战死在了云来海魔神入侵这一事件,这一也曾于蒙德广为人知的事情凯亚自然也清楚。
继而凯亚轻叹了口气,也算是在心底稍微放松了些许。
他看着像是静待他继续追问的迪卢克,又继续开口。
“你的意思是,他的假死必然瞒不过岩神,传出死讯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往后来自至冬与稻妻的追杀……璃月境内尚不安稳,最终他就这么一路流落到蒙德来了?”
“照这么一说我可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对我下手那么重了,大概他确实也不喜欢被人猜测是七国中某位神明的子嗣吧~但你就那么放心他不会再出乱子?”
凯亚看着迪卢克,毕竟比起耳闻他更愿信亲眼目睹。
对方的行事风格他自然也清楚,与他在某些方面亦是如出一辙。
“你该不会是同情心泛滥了吧迪卢克,我可不认为他帮你做了几件事之后你这个无趣的家伙就可以完全信得过他了?反正我也难得过来,干脆现在就问个清楚。”
闻言,迪卢克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希望你不要误会,在我眼底唯一信得过的只有自己。我也只是仅仅给了他一个应得的机会而已,他比你想象中要聪明,懂得哪条线该留意。”
“而且他在璃月的身份只是消弭而非平息,掀起过大的风浪对于他而言只会殃及璃月,毕竟他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稻妻、至冬、璃月都有他的牵扯。”
“我只是很清楚,碰了他对于蒙德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有很多麻烦,既然他愿意安分守己也愿意在我的管控内行事,又何必触他霉头?”
他看着眼前的凯亚,丝毫没有留任何情面便直接揭短。
“更何况他从没有主动出手过,若是他真的想要在蒙德为非作歹……你被神不知鬼不觉做掉的概率只会更大。”
听了这话,凯亚也只是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他颇有些意外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