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祸斗……我的小祸斗……他一定又吃了很多苦吧,明明身为系统意志传承者的我们应该好好保护他的,不应该只是坐在一旁看着的……”
凯瑟琳捂着脸无比柔弱地呢喃着,声音里流露出由衷的悲哀苦涩。
她的手指都有些发白,嗫嚅着唇带着哭腔万分不甘地祈祷着。
“明明就差一点了,只要能吃下那颗日落果那孩子就可以逃离人偶的命运做一个正常孩子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神啊,对那孩子好点吧……求求您了……”
要多绝望,才能让一个最清醒不过神明根本不存在的人向神祈祷。
但是现在她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相信虚无缥缈的奇迹。
那招待台前却忽然轻轻放落了一个枕头,怯生生的声音轻轻响起。
“那个……大姐姐你是在哭吗?我把枕头借给你,抱着他就不伤心了……”
祸斗依依不舍地看着那个被放落的枕头,他需要抱着一些东西才可以壮胆。
但是现在那个面具不知为何也不见了踪影,他就只能抱着柔软的枕头了。
继而他那双钴蓝色的眼眸又缓缓停驻在凯瑟琳蓦然一颤的身影上,面露担忧。
“……大姐姐?”
在看到凯瑟琳被泪水晃花的凄美笑脸时,他悄无声息地攥紧了那颗不知为何变得隐隐作痛的心脏,微微张大着嘴愣在了原地。
现在他不记得对方是谁,但是他知道对方一定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支持他也对他最好最好的那个人之一,对方一定是他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
祸斗微愣着缓缓伸出小手想要擦拭掉凯瑟琳脸上的泪水,那手掌也被对方很轻很温柔地牵住,凯瑟琳就这么带着欣慰笑容将这只温暖小手倚靠在脸颊上。
“小祸斗……姐姐爱你哦~”
凯瑟琳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让祸斗彻彻底底呆愣在了原地。
因为那开口的声音分明就是记忆里已经模糊得几近记不起来,阔别了真的好多好多年的电子机械混合女声,是系统姐姐的声音。
祸斗红着眼眶,吸了吸发酸的鼻子。
继而先是呜呜低声哭着,继而终于哇哇大哭着一路奔跑绕过这招待台,像是与父母走散了很久的孩子一样不顾一切地拥进了凯瑟琳的怀里。
“系统姐姐我好想你……祸斗好想你……祸斗给你写了好多信……”
“呜呜……”
这么嘹亮沙哑的哭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他记起了自己是怎么学会忍着不哭,学会怎么一声不响地哭,学会怎么永远不哭。
“每年都在璃月港乖乖等着你……你忽然不见是不是不喜欢祸斗了……呜……”
但是那真的好辛苦,他的思绪已经随着渐渐退却的酒意模糊而去,缓缓恢复的理智却又依依不舍地沉醉在这种宣泄内心洪堤的轻松里。
凯瑟琳只是把眼前流露出最柔软模样的孩子抱得更紧,轻揉着他的脑袋瓜歉意安抚,那声音里透露的只有无比悠远的思念还有太多情不由衷的苦涩。
“都哭出来吧小祸斗……那是姐姐的不对,但是姐姐从来都不会讨厌小祸斗。”
“姐姐并不再奢求你能够一直保持那份沉重的崇高了,你做个普通的孩子就已经足够让姐姐骄傲自豪了,你一定是最耀眼最值得疼爱的……”
她一点点轻声哄着眼前这个内心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孩子,由衷怜爱。
“太好了……能再次看到你长大的样子真的太好了,哭出来吧。”
她唯独不会劝眼前的孩子不哭,因为如果连对方都必须忍着委屈的话。
这个世界就真的太过冰凉了,那不应该的。
丽莎微愣着站在冒险家协会门前,最终还是决定洒落些许可以掩盖声音的元素药粉笼络在周遭,默默守候在大门外等待着屋内光景的落幕。
她听得出那声哭喊有多么来之不易,尽管她知道在平时祸斗绝对不是那种可以软弱到这么嚎啕大哭的人,但其实这样的样子她并不讨厌。
也许那是对方以前的模样,相比较于眼下确实仿佛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
或者应该说,她更加喜欢对方这副以往的样子。
——最起码这更加澄澈。
她微微笑着把魔女帽的帽檐压低,大概是对于自己这个忽然出现的小表弟有了一层新的认识了,身为监护人的话她对于这个身份早已没有太多芥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