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百怪的绿植分明就是外界已然绝迹无存的古老品种。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愚人众探索队伍接连发现的植物也渐渐趋向于更古老的年代。
砂糖便是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也只有她清楚这片雪山里的环境在一点点变作悠远的从前。
愈发寒冷可怖的环境是因此,空气里愈发浑浊的元素力也是因此。
只是若是真的有可怖的存在企图让环境的时光倒流,那究竟是以什么为媒介为何要控制在这片雪山之中。
她并不记得这片雪山曾经除却杜林危机外还发生过什么,那也只能是更远的时候。
蓦然间灵光一闪的,砂糖的脑瓜里忽然回想起了阿贝多曾与她无意间提到过的话。
「在很久以前,龙脊雪山上边理应是不存在冰雪的……是有什么导致了它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毋庸置疑的是它的温度相比于过往已然温和许多,所有的问题一定出现在它最开始变得寒冷的那一瞬间,在那时定然有我们所不知的事情曾发生过,但如今看来……它也没有太多可研究价值了」
“最寒冷的那一瞬间?那也就是说……”
砂糖的脸色已然变得有些苍白,她很清楚龙脊雪山在勘测时测试过的最低温到底有多夸张。
而那相比于其最寒冷的时候,兴许不过是餐前甜糯米团子。
至于具体有多寒冷,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便是那以抗寒著称的古代雪林猪们都几乎在毫无反应过来的前提下瞬间凝固成了化不开的冰雕,凝固成了它们动弹最后一刻的姿势。
而那还是只是在雪山山脚时发现的境况,在雪山内部就已然再寻不到任何冻结生命的踪迹。
当寒冷到达最可怖的极端时,任何生命都会在那瞬间直接凋零。
包括她,包括此刻仍是停驻在雪山中的所有人。
……
龙脊雪山,顶峰处。
布利啾哆嗦着打了个小喷嚏,整一只肥胖毛茸茸都缩成了一团。
怀里是它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抱得紧紧的短发祸斗,后者似乎也很享受地眯着眼睛依偎着它的羽毛。
“怎么越来遇冷了……连冰深渊法师都顶不住的寒冷环境,本大爷是听都没听过啊。”
它咕咕嘟囔着,在低头看向祸斗时眼底才会浮现出由衷的宠溺。
就这么笑眯起面具下的小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对方那特好摸的小脑袋瓜。
此刻对方的发丝其实也算不上是短发,已然及肩着要接近最初它印象中的模样了。
“碰上本大爷我算你走运啦,笨崽子……话说回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剪掉你的头发了,就像本大爷很珍惜自己的羽毛一样,你应该也是很珍惜自己的头发的才对嘛~”
短发祸斗闻言只是低垂着眼睫淡笑着,听着布利啾的嘟囔。
这几天他真的很开心,有对方陪着玩捉迷藏,能有对方天天抱着讲睡前故事听摇篮曲。
对方是世界上唯一一只完全不顾自己过往与一切,都要对自己的好的布利啾,世上最好的布利啾。
“我在想那棵树长得也差不多啦,要不我现在就带你下山吧~本大爷可是能飘着飞下山不会迷路的,不过对吼,笨崽子你是咋做到爬到那么高的山顶上来的?是被风刮上来的吗?”
而闻言,短发祸斗只是温柔微笑着从对方的怀抱里爬出来。
他只是刚离开那怀抱,就又满怀依恋地一头扎进那毛茸茸的舒适温暖里。
这让布利啾愣了半晌,才很无奈地还是把祸斗轻轻拥住。
“败给你啦~本大爷不会问你的苦衷的啦,你们人类有时候就是这么麻烦~”
“这是本大爷特意留给你的世界唯一一份特例哦,你想抱我的时候随时可以像现在这样的啦,当然换毛期的时候还是不要比较好~不然容易沾染一身的啦。”
它轻轻拍着祸斗的背,却忽然警觉地发现对方身上的毛茸茸大衣似乎变得不合身了。
是衣服变大了吗?但是它特意为对方再做的尺寸分明是不会出错的才对。
“嗯,谢谢你,buliqiuqiudibuliduo。”
短发祸斗抬起头笑得很甜很甜,酒窝都像是酿足了蜜。
他没有在海盗船上的记忆,所以某种意义上布利啾大概也是世界上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