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模样不管从何处看,都像极了恍若不知被谁抽去了灵魂的空壳一般,就连那绝美俏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恍惚,微微动弹的唇瓣抿得发白。
「我向来只听能赢得过我的,若是你能在机关术一道胜过我……我便听你的。」
「若是你做不到,便反着来……这你可愿答应?!」
那妙曼女子再抬起美眸,粲粲如流火通明。
她见那人古朴似榆木,扬起嘴角笑得何其自信。
潺潺浮生,她偏得是真的赌对了一遭。
……
「榆木脑袋,我创出尘歌壶这一物的用途……曾只是妄想留存一方永远的景色」
「如今因你却变了,如果可以的话」
「我想留存一抹回忆的光景,陪你一起走过漫长的岁月蹉跎」
「但既然连斗儿都觉得不尽如意……想来,我还得更努力一些吧」
……
“……帝后大人?”
魈抬起头愣了半晌,只感觉那方才还在使劲薅自己脑瓜的手掌先是停下。
随后那只手掌就这么很不自然地顺着他的耳畔垂落,在那一瞬间划过的指尖冰冷得过分吓人。
他那双柳叶眼下一刻就映入了身旁归终的那摇摇欲坠身影。
在目光停落在对方那苍白无色的憔悴脸庞心绪也不禁变得有些慌忙。
“帝后大人!您怎么了?!切不要勉强……魈这便带您回到璃月港。”
魈毫不迟疑地搀扶住了归终,后者却像是忽然被惊醒回过神般一颤。
那被归终搂在怀里的尘歌壶亦是翻飞到了一旁,被魈迅速无比地伸手托住。
“我没事的魈儿,可能是这一趟路途遥远……我有些累了吧。”
归终的瞳孔缓缓凝实着先是愣了愣,随后摇头轻笑。
继而又毫无异状地站直了身子,欣慰地看着身旁虽然还矮她小半个脑袋瓜的魈。
她摩挲着下巴细细思考,最近自己容易走神的时候是不是变多了些。
总不可能是有概率怀了钟离幼崽,所以脑袋瓜出了毛病了吧。
“不应该啊……毕竟在璃月港的时候我陪着桃儿在玉京台玩忽一个下午都不会觉得疲累……哎呀魈儿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你帝后大人我现在也是璃月的高端战力呀。”
归终扒拉开袖腕子摆了一个可以把钟离摁着锤的姿势,哼唧哼唧十分神气。
继而她又不知是手痒还是褒奖般又伸出魔爪薅起魈的脑袋瓜,抬头斟酌着该如何爬上那高入云天的龙脊雪山。
这要是在半山腰上出了神,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冻得打两个喷嚏。
闻言,魈只是身神色无奈轻轻摇头。
“不得疏忽……虽说如今帝后大人您的实力已经恢复几近当年八成有余,但依帝君大人之言……那剩余两成才是帝后大人您真正强大的杀手锏,既未康复又何来无事?”
他看着归终不满地鼓起腮帮子像瞪叛逆大儿子一般瞪他,只得暗笑轻叹。
“上雪山一途我必然是不能如帝后大人您所愿那般让你与我一并前往,我虽不知方才骤然来袭的雪崩为何销声匿迹,但这千岩军队伍里终是需要一个魔神级别的存在坐镇才能确保众人无恙。”
“何况乎这些时日以来,我身上的伤势也算痊愈,即便是落荒要逃也无人能留我。”
魈似乎很少一连串说出那么多话,以至于说到最后都有些咬舌头。
只是很快他的脸颊就又被归终满足地往两边揉捏开,很是熟络地过着手瘾。
但其实他的内心也并不抗拒,何况乎这大抵也算是对于归终的特权。
倘若是让钟离来这样捏他的脸,他可能不会拒绝……但垮起脸来应该是免不了的了。
毕竟帝君大人的做法背后一定有所深意,绝非会如此儿戏的。
“哼!也亏是魈儿你没学到那榆木脑袋的古董话,否则我可不会轻饶你。”
归终拍了拍手,神色间的玩弄意味也是渐渐褪去。
“言归正题吧……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方才的雪崩并非是无端消弭,而是被倒流回溯。”
她那双盈盈眼瞳望向了雪山某处崖边的枯树枝干,若有所思。
“那些在雪崩前辈翻折卷入的枯树一样回归了原本模样,这让我想起了我曾交给斗儿的些许机关术……虽说那些只是微末皮毛,但以他的聪慧从中悟出了些什么也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