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而从那寒冷冰窟坠落濒死又几度挽救她的一幕幕都回映在了她的脑海中。
祸斗唤醒了她骨子里身为占星术士的骄傲,所以她也会秉持这份骄傲。
这份骄傲不允许她妥协、不允许她不去偿还。
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向着那山顶的方向走到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一刻,哪怕迷失倒在黑雾里。
这是她对命运的豪赌,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死在这个地方。
倘若命运背离她,那亦是她的胜利。
只要能让那庞大的命运齿轮卡壳哪怕一瞬间的机会,一切都可能有所不同。
至少现在这一刻,握紧这颗神之眼的她凌驾于命运的轨迹之上。
“……我听到了,莫娜小姑娘。”
那后方不远处,鲍里斯颤抖着地缓缓撑着坐起了身。
他神色无比认真地远远盯着莫娜,满眼血丝都没能让他眼底的坚定妥协半分。
“这么说来……我们先前遇到的那个确实是小斗子没错吧……就说我不会看错……”
看着身旁同样缓缓爬起身来的约翰和鲍勃二人,露出了几分复杂的笑。
“部队这边你们不用担心,该去雪山顶上就马上去吧……这儿有我们仨,我也相信啾啾它一定不会出事……撑到它找到我们几个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它办法多着呢。”
“那些发育不全的黑狗我们仨都不放在眼底的,来一只我们打一只。”
他其实很清楚,在杜林那一脚踏落的时候,他们愚人众的队伍几乎是迎在了杜林踏落的声浪最前沿的位置。
不同于上次有着布利啾的水泡乃至浓郁的积雪作为缓冲,这一次他算得上实打实遭了重创。
至少目前别说是撑着继续在黑雾里与那些兽境猎犬战斗了,光是想要安稳下山都已然陷得无比奢侈。
可这样的话,显然也骗不过眼前三个心绪玲珑的少女。
“拜托了……”
未等三人开口,鲍里斯已然重重地低垂下头闷声请求着。
他的拳头攥得是那般紧,眼眸倒映着自己那一滴滴落在雪地上的鼻血看得真切。
在这一刻他似乎通过那滴鲜血恍惚般望见了那因他们而生死未卜的执行官女士,心乱如麻。
劝走了眼下的归终三人,对于他身后近百名愚人众战士而言究竟代表什么他很清楚。
而到底是谁人使得他们群龙无首迷途至今他也清楚,这是非有时候本就沉重。
就是必须救祸斗,即便对方或伤或害了他们长官的行为从根本上让他们无法轻易原谅。
但是……那孩子就是必须救,他已经想了好多借口了。
所谓恩仇,先后究竟取决于什么……这些年他们再笨再不愿懂也都懂了。
“我们至冬国的军人,是不能一直接受外人帮助的……比那更不能被允许的是甚至拖累了外人。”
“即便是女士大人在此遇到这种局面,她也一定会这么选择。”
一旁的鲍勃与约翰同样沉默不语地陪在鲍里斯身旁,脸色苍白地轻轻咳嗽着亦是认真地望着归终三人。
实际上他们三个并不是真的那么脑子不好使,不聪明的人根本无法在愚人众的部队里混迹那么多年。
只是单纯的相较于平日里那没心没肺的模样,他们在以军人的身份时只会清醒认真得无以复加。
见状,香菱分明担忧极了地想要劝说什么。
但很快归终就走到一旁,轻抚住了她的小脑袋瓜默默不语。
她只是有些感慨地看着眼前这些纷纷醒来却都对鲍里斯这个提议别无意见的愚人众士兵们,心绪难平。
“归终姐姐……我……”
香菱遥望着龙脊雪山的方向,满脑海里都是儿时祸斗如邻家大哥哥般照顾她的画面。
她悄无声息地攥紧了小拳头,只是用可怜极了的眼神巴望着归终请求对方的帮助。
在这一路上她没有太多表现出自己忧虑祸斗安危的模样,她其实也只是不想像儿时那般太多添乱。
因为曾几何时祸斗最需要过她的帮助的时刻,她没能够走出那一步。
或是应该说,身为儿时玩伴的她与行秋重云云堇几人皆是如此,早已愧疚得不敢有太多言语。
所以这一刻她似乎无论是做出哪一种选择都像极了错误,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菱儿~你信不过姐姐吗?”
归终微微弯下腰给了香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