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上,有花白头发的老者正襟危坐,笔直的脊背如同长枪一般挺拔。
“别的我不管,我只听大哥的。”
“你……行,就你听大哥的,”
瞥了一眼端坐在身边的,名为杨怀孝的老者,王怀礼气得脑仁疼。
他这个结义二哥什么都好,武艺高绝为人仗义,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但却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重信义轻生死,说出话来一口唾沫一个钉——唯一的缺点就是既不听人话,也不说人话,张嘴大哥除了大哥还是大哥。
“那你知不知道,大哥点名要的是凶手?那电视上都播了,咬死三哥的是一头老虎,打死四哥的是昭觉寺的住持,你为什么不去抓他们?”
“因为不是他们杀的。”
杨怀孝抱着膀子,目不斜视。
“大哥只要凶手,我就只带凶手。”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亲眼看见了?嗯?满大街都说是他们,你说不是?”
王怀礼已经快晕厥过去了,这种对话方式实在是太过考验血压。
“现在好了,事情要闹大了,都等死吧。”
“我没亲眼看见,但是我看得出他们的水平。”
抱着膀子看着窗外的风景,杨怀孝想起了前两天在动物园附近踩点的时候。
王怀礼嘴里的老和尚和老虎,他都看过,那头据说凶恶食人的老虎眼下正关在铁笼子里,在昭觉寺跟着和尚们一块吃素斋呢——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杨怀孝就知道,绝不可能是这一人一兽做下的案子。
一个是已经胖得快要没了虎形,看起来甚至还有糖尿病的老虎,另一个就是手脚干瘦,风一吹就要碰瓷的老秃驴,如果非说他的两个结义兄弟是被这俩货打死的,他宁可相信自家兄弟是吃屎撑死的。
但那熊猫却不一样。
在看到那熊猫的第一眼时,杨怀孝便已经彻底确认,就是这熊猫杀掉了他的两个兄弟。
这并不是什么神秘的第六感,纯粹是作为武者的眼力和判断。
他看得到,依附在熊猫身上的拳。
那拳里,带着他那两位结义兄弟的影子。
“你这就是练功练魔怔了,哪来的什么拳不拳的,还影子。”
将已经被嚼烂的烟头啐出车窗外,王怀礼痛苦地仰头望天。
“我只知道我们完了,死定了,抓熊猫这事就是在打他们的脸,他们一定会出铁拳的。”
“不会的,大哥说了不会。”
杨怀孝摇了摇头。
“我们的驻地隔壁,就是米军的生物实验室,大国动兵会让局势直接复杂化……算了,大哥说的那些我也不懂,反正我们最多也就打一场代理人战争,赢了就站稳脚跟,输了就死……还有。”
杨怀孝的声音顿了顿,一双虎目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结义兄弟。
“不是抓熊猫,大哥的原话是,把熊猫请回去。”
“请……你当请神仙呢?”
王怀礼一脸不以为然。
虽说他们会道盟原本就脱胎于各种民间教派,一向都有求仙拜佛的传统,但那些迷信的东西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骗骗那些下面的普通人的——外人信也就算了,怎么他们这些头领还能真信这个?
算了吧,要是那熊猫真的是什么神仙,会被拍花子的手段给蒙住?
毕竟这手段说穿了也没有多复杂,一般就是用药把受害者迷到半晕,然后让其感受到危险的感觉——就好像牛棚三面着火,棚子里的牛自然只能往前冲。不过这种手段蒙一些普通人还可以,但凡武艺有点水平都不会中这种下三滥的招,一个个把那熊猫吹得震天响,怎么连这么点小东西都防不住?
疯了,都疯了,大哥疯了,二哥跟着大哥一块疯了,这日子实在是没法……
“到了。”
就在王怀礼心中不断嘟囔的时候,身边的杨怀孝抬手示意停车。
货车开入了街角的一间仓库中,守在车顶上的老七赵怀信早已纵身跃下,而杨怀孝也开门下车,默默地侍立在一个身形高大的老者背后,一言不发。
“回来就好。”
身高足有一米九的老者轻轻拍了拍杨怀孝的肩膀,随后跨步迈出,迎向已经将货车停稳的王怀礼。
“怎么样,老五,请回来了吗?”
“大哥,已经抓回来了。”
翻身从车上跃下,王怀礼脸色有些发苦。
“问题是大哥,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