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巨象还是放下了钺刃刀。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做事吧,正好我需要一些人手。”
将已经彻底卷刃的钺刃刀甩到一旁,头戴宝冠的巨象转身离开。
步履之下,大地都为之颤抖。
一百九十六章 绝处
冰冷,抖动。
几只老鼠在面前跑过,刺鼻的气味差点让熊猫呕出来,头磕地面关上面甲,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却又险些让他吐在面罩里。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刚那一仗,到底多么惨烈。
天知道那巨象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庞大的身躯所带来的恐怖爆发力完全不讲道理——并且在有着如此笨拙身躯的前提下,其技巧也已经臻至巅峰,那被一击斩断的楼宇便是铁证。使用那样夸张的钺刃刀还能进行那种斩击,就连熊猫自己都做不到。
并且,其战斗意识也无懈可击。
整场战斗看似由熊猫把控节奏,实际上他反而是被耍的团团转的那个。不管是左臂的散弹枪,还是身法和爪刃,那巨象只是漏了个破绽便让他交出了所有的底牌——但就在他以为自己能与那巨象斗上一斗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避无可避的凶狠斩击。
避无可避,以他如今的身手都避无可避。
这本身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如果不是身上这身铠甲保护了脆弱的肉体,他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如果没有藏在铠甲中的那一剂强心针,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有命在。
但巨象对他的攻击,远远不止于此。
“他妈的耍阴招……”
使劲甩了甩头,熊猫用力驱散脑海中的画面——但就像那个著名的“不要想大象”一样,他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脑海中越是会浮现出那恐怖的场景。
他明明已经尽全力去躲避了,但宽大的钺刃仍旧一次又一次地落了下来,巨刃劈在了铠甲之上,但那无可匹敌的力量终究还是砸在了他的身上,同时也深深地砸在了他的心里。
就像是一枚烧红的钢印,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心中盖下名为畏惧的印章。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那是远超于他的力量。
那不是他能够匹敌的东西。
即使再坚韧的战士也不可能经受得住这种打击,那是对一个人从头到尾的全方位否定。在深刻的清楚那力量不可能敌得过之后,在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极限之后,不管多么强悍的人也会就此断掉脊梁,再也不可能振作起来。
因为,不可能赢的。
那种怪物,是不可能被战胜的。
“你妈的……”
利齿咬着舌头,熊猫用痛觉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仔细想想,类似的事情他其实曾经经历过的,在想要出山的时候,面对那些偷猎者的时候,当时对于枪口产生畏惧的他选择了逃跑,但是最后还是靠拼命赢得了胜利不是吗?
眼下只是换了个对手而已,拼命对这种等级的对手意义不大,但这只能说是方法出了问题,不代表目标本身有问题。
一定会有一个合适的方法,一个能让他报仇的方法……
“呸。”
打开面甲,熊猫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出去,随后合上面甲,摇摇晃晃地离开。
身体的大部分骨骼都已被打碎,原本可以轻松使用的铠甲此刻愈发地沉重起来——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切身体会到身上这套玩意到底有多沉。
原来当初,朱怀忠就是穿着这种东西在跟他打吗?
如果那老东西活着,他会怎么做?
大概会战死吧,那老东西可是宁愿死都要找出更进一步的路来,为了成为宗师,那老不死的甚至吧命都豁了出去,又怎么可能苟且偷生呢……
“什么叫我会战死??”
恍惚之间,有雪亮的偃月刀闪过眼前。
“你不是带着我的份,一起活下去了吗?”
“滚啊……”
原本几乎要坐在底下的熊猫撑起了身子,继续往前走着。
要往哪里走,这种事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了,他只知道眼下还不是能停下的时候,还不是能闭上双眼的时候。
右爪扣动,甲胄内部的针头再一次扎入了身体,那原本是约瑟夫安放麻醉剂的药管,其内里却早已被熊猫替换成了第二针强心剂——虽然不知道这种药打两次还有没有用,但这已经是他用来保命的最后底牌了。
视线变得清晰了一些,就连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