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大象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只能用自己理解中最接近的东西来表达。

而在武道一途之中，力量，就是那头大象。

胜利是什么？力量是什么？常胜不败的秘诀又是什么？这种事情没人能说得清楚。就像那些摸索大象的盲人一样，谁也说不清楚力量到底是什么——毕竟在武道的修行之中，总是会有更强的存在出现，哪怕他们上一秒已经自以为确定了力量的本质，下一秒也会被轻易推翻。

“所以说，你能有多强，取决于你见到过的最强的东西是什么。”

病床上的熊猫凑活着半坐起来，在他的面前是肋骨刚愈合的颂栋。

“不是见到的也没关系，只要你认为那个东西很强，你在前进的时候就会必然往那个方向靠拢……但只是这样的话，你也只会活成一个高仿货，不可能打得过真正的原装正品。”

想到这里，熊猫叹息一声。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去看海的原因，那时候他的印象里最强的就是巨象，所以为了破除那山岳般的压力所敲下的思想钢印，他必须要去开拓思路，去了解一些比巨象，甚至比山岳更为强大的东西。

如果不堪透这层迷雾，他就算侥幸战胜了巨象，终究也是把自己活成了第二个巨象而已。

好在他终究还是成功了。

“……太难懂了，老兄，我没听明白。”

颂栋尴尬地挠了挠头，虽然他的身手在常人里算是出类拔萃的了，但熊猫的话语对他来说还是太过晦涩了。

这让熊猫有些惋惜。

颂栋的水平还是低了些，只能说是黄金分段的程度，如果朱怀忠那个老王八还活着，大概就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了——这并非是什么晦涩的玄学，而是寻找更多的思路和灵感来开阔眼界，就如同巨象锤他时表现的“泰山压顶”，又或者他在击杀巨象时展现的“无孔不入”，本身都是相当有针对性的具体战术。

在身体和技术都达到巅峰的时候，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达到有效提升的部分了。

以身体为媒介，从而演化诸多法门。

这便是钻石选手上大师分段的方向了。

也是朱怀忠生前曾经孜孜以求的东西。

“宗师境……哎。”

仰望着被修补整齐的天花板，熊猫有些唏嘘。

明明他也一直都在追求这个，一直都想要登临宗师之位，但真当他一只脚踏进大师分段之后，他反而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感觉了。

大师分段好吗？或许是好的，起码他现在如果想要打原来的自己，基本就是血虐，就算面对朱怀忠也不用玩什么换血流了，直接下个套子把对方诓住就能无伤一枪捅死——但那也仅仅只是没有任何提升的殴打小朋友罢了。但凡他想要提升，摆在他面前的就是更大的未知。

与钻石分段的迷茫相比，大师分段的迷雾又何止是十倍百倍。

看了眼身边的颂栋，熊猫突然觉得黄金可能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低分段炸鱼，能给人带来快乐。

“所以老兄，你真要去德里吗？”

颂栋倒是不知道熊猫的心理活动，他还在关心这个熊猫的生活问题。

“先不说他们那边吃的都是些糊糊，咖喱的味道也不太好……单说你现在这样子，也不好买机票吧？难道你要走着过去？”

“怎么可能，我当然是坐船。”

熊猫连连摇头，他还没傻到一路走着去印度那边。

船的话是某个被遗忘在白象制药的人安排的，在需要交通工具的时候，熊猫终于想起了这个貌似已经混得很不错的女人——正好对方对永夏城的三教九流都有点影响力，想要让熊猫混进一条走私船里还是相当轻松的。

当然，这前提是要熊猫足够配合，不然走私这种级别的珍稀动物可是相当危险的行为。

不过以熊猫如今的身手，只要他想隐藏踪迹，普通人已经不可能发现他了。

就像一滴水滴入大海，再也看不见什么痕迹。

“婆罗门吗……”

想起那一顶在巨象神庙中被发现的宝冠，熊猫笑了。

既然对面准备跟他玩打了小的来老的，他也不介意去给对方来点惊喜。

二百一十四章 永夏

“惊喜吗……”

目送着熊猫和宝冠一同上了走私船，名为石菖蒲的女人攥紧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依旧是絮絮叨叨的文字，那是熊猫留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