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义辉正在发足狂奔着,恐怖的黑白熊正坠在他身后,正常来说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但眼下身上少了两条胳膊的重量,倒是让他跑得更加轻快起来。
有几支兵刃自背后飞了过来,都被足利义辉险险地避过,利刃加身难免再削掉一些皮肉,但负重的减轻却让足利义辉跑得愈发地快了——直到一头钻进路边的一辆加长防弹车里,遍体鳞伤的足利义辉才算松了口气,连忙催促作为司机的旗本武士赶紧开车。
是了,两条腿虽然难以跑赢四条腿,但四个轮子比四条腿还是快了太多的。
伤口上被涂抹了稀释的变若水,那是再好不过的止血药物,倒在后座上,足利义辉仍旧一脸迷茫。
没道理,完全没道理,明明每次他都使用了更强的躯体,可他输得反而愈发地快了起来,这次他明明用了自己印象里最强的组合来搭配躯体,结果居然连一个照面都没扛过,甚至险些当场身死……这完全没道理。
“将军大人。”
正开着车的旗本武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要不我们还是把那些剑豪都放出来吧,人多势众的话……”
“闭嘴!”
面对着这种愚蠢的说法,足利义辉直接凶狠的瞪了回去。
身为兵卒的旗本武士或许不清楚,但作为武人的他却是清楚的,那些被狐狸们保存下来的历代英豪们一旦醒过来,又怎么可能会接受他的指派——这些精通武艺的剑豪们本就因地域和时代的原因一生难逢敌手,眼下如果让他们发现周围尽是名动一方的强者,怕不是先要兴奋得提刀对砍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足利义辉哪怕移植这些强者的肢体,也没想过让他们醒过来的缘故。
只因为这些人对他来说都称不上可用的战力。
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是他在当年与权臣们争斗时便悟出的道理,当然,这其中也免不了一些血淋淋的教训。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刺杀提醒着他,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依靠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都苦练剑术,甚至以将军之身成为了稀世的剑豪。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确是对的,起码在穷途末路的时候他能依靠的只有一身武艺,和那插满将军御所的遍地太刀。
回忆着那个遍地名刀的场面,足利义辉莫名地想起了黑白熊在小院中放置的那些兵刃。
像,实在是太像了,当初他就是用这种方式与权臣们的家族私兵杀得你死我活,手刃逆贼五百余名,直到接近力竭才被长枪隔着门板刺杀于御所之中。
只是这一次,面对着自己曾经使用过的战法,他却反而连一合之敌都算不上了。
是因为自己变弱了吗?
不可能,他明明是变得更强了才对,以前的他不管再怎么了解其他武艺,本身却只能使用出最习惯的神道流剑术,而现在的他分明多了更多的武艺——像是以霸道著称的一刀流,以攻守兼备著称的二天一流,以攻防之理作为核心的拔刀术,还有冲阵猛将的强悍躯干……在来之前他曾经对着标靶试过,他如今的确是变强了才对,如今的他甚至能打赢五个过去的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过去的自己能暴打黑白熊,不疏忽大意就是稳胜。而如今的他一身武艺已经濒临巅峰,能打赢五个过去的自己,。
然后如今的他被那黑白熊信手两刀便砍断了臂膀,如果不是跑得快脑袋都要被削掉。
所以他现在到底是变强了,还是变弱了?
迷惑,烧脑,这个问题有些过于晦涩了,起码对于正处于失血过多状态的足利义辉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个适合思考的方向。比起耗费脑力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闭上眼睛歇一会明显更适合他。
但即使闭上双眼他也难以入眠,又一次的失败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虽然他这边一直都没有对外表露什么,但那些财阀和政客们却开始有些离心离德的倾向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些豪族和财阀们是不可信任的,这些人尊敬的从来都不是他征夷大将军的身份,仅仅只是因为他手中掌握着不死药的配方罢了。在稻荷山的狐狸们被围剿杀死之后,拥有完整不死药配方的就只剩下了足利义辉自己,再加上他以一敌百的武力,那些财阀和豪族就算再不甘也只能俯首称臣。
但现在,他的武力上出现了破绽。
是因为他最近显露了颓势吗?所以那些财阀和豪族们才会有狩猎武术家来增强自身战力的心思?或许他应该适当地将那些剑豪的库存放开一些,让那些财阀和豪族们也能使用古代武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