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理解的，是的，我理解......这是没办法的选择，当你看到自己亲如血肉的孩子们在逐渐走向死亡的深渊，似乎睡一觉起来，可爱的孩子们都会被那艹蛋的崩坏所侵蚀的风险，那么，你只能牺牲少部分人来换取那一丝救人的可能，这是她的选择。”

“即使站在那座失去魂灵的城市，生机灭绝，遍地废墟。绝望与死亡弥漫整个长空市，但只持续了几分钟......呵呵....因为人都死完了，自然没人感受到了。”

“即使是那时，我也只是对可可利亚的作为感到厌恶，因为我没办法感同身受的去体会这种事，不，应该说换谁都没办法体会，所以我也只是厌恶她。”

“不只是我对此没有实感的原因，而是她也在尝试救人，她虽然可恶，虽然无法理解，但事出有因，我也能想明白。”

身旁的女孩不再言语，她的脸上也没有了那股说服楚离的勇气.....

或者说.....她现在.....在说服自己......

“现在你问我的话.....”少年低头想了想，似乎是一件小事，手指缓慢磨挲着冰冷的推车把手。

“我恨她。”

女孩瞪大眼睛。

“别那么惊讶，我没说错。”少年笑了笑，温和的表情就像是之前在院子里开玩笑的放松。

“就算没有读过类似的言情小说，也不难猜到吧。”少年看了看时间，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做饭的时间绰绰有余。

“我在长空市与她相遇，多亏了她，我才没直接死掉....当然，并不是因为这个。”

“你能想像到......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个女孩眼中的光.....暗淡的可怕，就像被人拽进深渊似的，我感觉她什么时候自杀都不奇怪。”

“然后，一个快要自杀的女孩，竟然还有心情来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之后还要我赶紧离开这里，说是很危险？”

楚离的表情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狰狞，手中变形的钢制把手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声，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要撕碎些什么才能安心。

“明明自己害怕的不行！明明自己的身体都在抖得像筛子一样！明明自己已经陷入深渊，然后看到我一只脚踩进来了，还在死命的把我推上去，竟然不管自己陷的越来越深？很可笑....但我笑不出来。”

楚离眼中的炙热杀意渐渐退去，低头看向手中已经畸变的钢铁把手，轻叹一声。

少年看向旁边的沉默的女孩。

“然后因为一个女人，她背负着一个城的死亡，因为一个女人，她被逼得自杀，因为一个女人，她在我面前哭过不止一次，因为一个女人，她.....算了，说多了没意思。”

楚离呼出一口气。

“你问的问题再简单不过了，那个女人害她，我喜欢那个女孩，现在，我想宰了可可利亚。”

“就这么简单。”

.........

面前的女孩不知道说些什么。

面前的女孩找不出任何理由。

面前的女孩想反驳些什么。

但每次都像鱼刺卡在喉咙般.....很痛，很刺痛......

说点什么！布洛尼亚！为什么说不出话！以前你无论做过多少天恨人怨的事情你都可以说服自己，为了希儿，为了那个约定，自己不能放弃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绝不能放弃她！

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现在要说服面前这个男人，一定，一定要说服他.....

一定要再次说服自己....

“无法获取目标信任，建议终止合作。”面无表情的布洛尼亚抬头看向楚离。

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失败而已，不是没有备用计划，无论是其他的律者核心，还是其他实验体，雷电芽衣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天空似乎被云彩遮蔽，树荫斑驳的林间小道一下子暗了下来。

“嗯，终止合作吧。”少年的声音淡然无比，似乎只是一件小事。

女孩藏在背后的手指颤了一下。

布洛尼亚缓缓向后褪去，既然任务失败，这里也就没有逗留的必要，逆熵人员潜入天命分部，在此刻之后，被发现的风险呈指数级上升。

楚离转过头，推着小车继续走在路上。

而女孩也离他越来越远.......

布洛尼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