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黑暗的共鸣结束,史尔特尔小姐小心地将防火女放下,交给声称只做观测者的莲接过照顾。而她注视着骨杯,看着杯底的幽暗之物涌动。
她将骨杯扔下高塔。
“沉眠之王,我命你奉上柴薪!”
言辞化作雷霆,这才掌握的力量骤然坠下将骨杯于塔下击破。粗大雷柱的蔓延撕扯伴随着的空间的翘曲,而伴随着骨杯的破裂和封印的显化,塔下的古城废墟,与顷刻间便被浓郁的咒毒黑雾所淹没!
骸骨巨臂,从浓雾之中伸出。宛若山岳一般的巨硕亡骸,顶冠执剑朝塔的顶端怒目。
“何人……冒犯王驾!”
不死之王咆哮,数十米长的辉煌巨剑映照光芒。它执剑,劈击高塔。而当塔被击中的瞬刹时光,黄昏色的火炎,便从塔的每一个豁口向外迸放!
火炎烧蚀了圣剑,纯白的光在黄昏之火下如同融化的雪糕。火炎熔毁了骸骨,如山般巨物能够做的仅有发出哀嚎。从颅骨到脊髓,昔日的霸王没有一处残肢能够逃离火炎的怒放。而当空气中逐渐生成硫磺一般险恶气息的刹那,沸腾的火炎已然将霸王烧蚀殆尽,并顺着那咒毒的黑雾燃向大地更深处的地方!
不死者之王,迎来了迅速并且永久的死亡。
没能够发出哀嚎求饶是它最后的体面,而它那被纯化的灵魂之火,也随着炎发少女的招手而随着被摔碎的骨杯残骸一齐漂浮到史尔特尔小姐手中。并被盛放在被蛮力聚合的头骨酒杯之上。
火炎仍在蔓延,史尔特尔小姐偏过头,看了自己的追随者们一眼。
已经踏出的脚步无法收回,时间的流速差已经被大幅度地拉大。现在的自己,或许每过一分钟都等同于世界边陲的数日时光。
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返身,朝着高塔底下那伴随着黄昏之火的蔓延而不住沸腾退却的幽暗毒雾——
如坠星般砸落。
……………………………………
活下来了。
赢了。
凯尔希轻轻喘着气,将贯穿树骸内未成形苍白之物的手慢慢地抽出。身后,所有在上一刻还如同潮水一般朝她涌来的活尸在同一瞬间尽数软倒——显而易见,它们之所以在被不死的诅咒爆发后又迅速地化为活尸正是因为苍白之物的行动。因为它们早就已经成为了巨树亡骸的傀儡,而非切实存在的活物。
很有趣的技巧,她在泰拉也曾见识过类似的技术。
所以,她得以窥破那在重重保护下的唯一破绽,以疲惫和轻微的伤为代价,将这因诅咒和邪恶崇拜而诞生,或者说即将诞生的邪物就此抹除。
因为她找到了核心。
核心的一部分现在正握在她的手中。
当她将自己的手从苍白之物的要害中完全抽离的时候,伴随着异种的体液一齐出现在她视野中的,还有一柄被肉色荆棘所缠绕的十字长枪。
一缕记忆呈现在她的认知之中。
‘——阿尔斯特!’‘——阿尔斯特!’
血腥的战场上阴云密布,残暴的士兵们将哀嚎的俘虏们一个个插上尖桩。他们狂热高呼君主之名,称赞着穿刺公阿尔斯特所持的十字尖枪!
公爵战无不胜,却在最后的战场上遭遇了背叛者的剧毒,最终,公爵和公爵的军队一起被他们的长枪贯穿并暴尸于战场。那片土地随即被废弃,而在漫长的日晒雨淋之中,军队的亡骸化作尘土,而公爵的枪和血肉却依旧耸立,并在时光流转后的平凡一日,化作一株受诅咒的大树。
这柄枪的名字,是阿尔斯特之枪。而当她被凯尔希所紧握的时候,公爵的记忆和死前的憎恨诅咒,便于瞬间将她吞没。
公爵的憎恨想要杀死她,公爵诅咒想要侵占她。而公爵的力量,想要在她的身上复苏!
空气安静了一下。
静止的翠绿龙蛇骤然暴起,挥动着锋锐刃足,便要朝着她那持枪的手斩落!
刃足停了下来。
猞猁小姐的眸光从散乱化作凝注。眼眸的色彩,如同昔日一般稳固。
“我已心有所属,你侵占不了我,公爵。”她对着枪,低语。
而枪的表面随即泛起一层幽暗的雾,伴随着一阵仅有她可听见的无声哀嚎。枪身上的受诅血肉随即脱落。
古老的穿刺公爵成为了她的食粮。她挽了个枪花,明明只是初次使用的技艺却像是运用了千百次一般纯熟。而身体的素质也随着进食的终了而跃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