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我们是好朋友,我只是出于关心,不是向你催债,既然你那边没问题,我可以等。”
“谢谢你的信任。”冼耀文接过托马斯递来的酒,向其点头致意,随即将酒杯放于几面,“卡罗,我有几张股票,票面价值159,345美元,实际价值1,784,664美元,我想委托你帮我卖掉,价格可以低一点。”“多少?”“215万美元。”“太贵。”甘比诺摇了摇头。“黄金,36美元/盎司,我可以提供2万盎司,40美元/盎司,可以提供10万盎司。”“送到美国?”“在新加坡交易。”甘比诺略作思考,“送到纽约外海。”冼耀文举起杯,“成交。”“钱送到哪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甘比诺举杯致意,“黄金还有更多吗?”“今年没有,明年大概会有。”“我都要,价格可以再商量。”冼耀文再次举杯致意,随即送到嘴边呷了一小口,“几天前我注册了一家新公司,准备在布鲁克林郊区买块地皮建高尔夫球场,地皮和球场建设费用大概28万美元。我想把经营之前的所有工作转包给你,你垫资开工,我算你40%的利息,三年之内结清,如果到期未能结清,我抵一部分球场的股份给你。”“球场开业后,招待什么客人?”“卡罗,你知道沃德·麦卡利斯特?”“当然,镀金时代的社交沙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冼耀文微微颔首,“镀金时代是商人的美好时代,自由放任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是美国政治文化的主导,无论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总统,对美国的经济理念和经济环境都没什么影响。在那么美好的时代,麦卡利斯特却没有在加州的淘金热中赚到钱,却通过娶妻成了有钱人的暴发户。就是这位暴发户,来了纽约,一直想获得尼克博克的认可,上蹿下跳闹了不少笑话,1892年,他在《纽约时报》上公布了400人名单,宣称纽约上流社会只有400人。”冼耀文摊了摊手,“一份滑稽的名单,三百多个暴发户出现在名单上,上了名单的尼克博克恨不得弄死麦卡利斯特。”甘比诺哈哈大笑,其他几人也跟着笑,但笑得没有他放肆。[尼克博克(kickerbocker):一个追溯到新尼德兰早期定居者的姓氏,早期被用来指代曼哈顿的贵族,后成为对纽约人的统称,五十年代已经没什么人用了。]“如今,仅仅过去半个世纪,名单上的家族消失了不知多少,大众认可的老贵变为洛克菲勒、摩根、范德比尔特,大萧条时期发家的暴发户正向老贵转变,他们设置门槛,不让现在发家的暴发户融入他们。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没有人愿意和太多人分享利益,特别是后来者。只有上帝是无私的,下午五点开工和上午八点开工都可以拿到一块钱。”冼耀文摇晃着酒杯,幽幽地说道:“1865年10月,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股东、加州州长利兰·斯坦福给当时的总统约翰逊写了一封信:总统阁下:为了解决内华达山工程停滞的问题,我们雇用了一批华工。以劳工而言,他们沉着而安静。他们非常勤劳,热爱和平,耐力也比其他民族强得多。这些华工有惊人的学习能力,很快就学会了未来铁路建设中所需的专业技术,无论哪一种工作他们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熟练起来。而以工资而言,也是最经济的。最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彼此的联系非常密切。\k*s^w/x.s,w?.`c.o/m~虽然目前我们已雇用了千名以上的华工,但我们仍打算以最优厚的条件,通过介绍业者的协助,再增加华工的人数,这是不同于奴隶制的雇用组织。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没有给华工很好的待遇,却也没有华工真实得到的那么差,中间的利益被人拿走了一些。先来的华工靠欺压后来的华工成了监工,为了表现自己,让新来的华工干得更多,拿得更少。华工过于勤劳能干,让当时刚刚发家的暴发户忌惮,如果有一个精明的华工组织起一帮华工,进入当时利润不高的粗加工领域,以华工的吃苦耐劳,一大帮暴发户都要破产。上帝保佑,华工里并没有诞生这样的人,爱尔兰人都是蠢货,稍稍挑拨就能让他们把自己贫困的矛头指向了华工。”冼耀文摊了摊手,“华工不走运,遇到了1873年的经济危机,也遇到了1876年的总统大选,工会、民主党候选人,都把华工当作获得权力的工具。本来支持华工的共和党最终为了保住权力进行妥协,不得不让驻华公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