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冲才又坐了回去。
“任哥,你跟一孩子唠叨什么,他能听懂大人的话吗?”
任冲只说:“那孩子长得还挺可爱,人也机灵,
我大外甥要是还活着,
现在也该这么大了。”
一听这话,周围几个人都闭了嘴。唯有那请客的不知道分寸,开口道:“任哥,刚才那孩子叫赵云清,那就是赵建国捡来的儿子。”“什么?!”任冲微微皱眉,又飞快掩饰。请客的人没发现他的异样,继续灌酒:“任哥,再喝一杯,今天咱们不醉不休,明天那事儿就拜托你了。”任冲心底却没了喝酒的兴致。等散了场,他溜溜达达的了一圈儿,还是到了他姐家门口,却一直转着圈没进去。蓦的,大门打开,露出任青严肃的面孔来。“来了咋不进门,在外当贼呢?”“姐——”任冲跟着进了门,环顾一圈也没见第三个人,顿时不满:“那姓刘的又不在,他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有外心了,他要是敢作对不起你的事情,看我不收拾他。”“行了行了,我家的事情你少插手。”任青骂了一句,又问:“这时候你过来做什么,不忙你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姐,你的工作就是救人,我的工作就是害人啊,我那可都是拿着真凭实据的,是他们自己不识相撞到了枪口上。”任冲不乐意的嚷嚷。任青瞪了他一眼:“别给我打岔,到底来干嘛了?”“姐,你是不是去过金水大队给他们做扫盲?”“是去过几次,怎么了?”任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有人让我帮忙收拾赵建国呢。”“啥?”任青猛地站起身,伸手就往弟弟脑门上拍:“任冲你这个混蛋,好好的工厂不待偏要进革委会,进就进了,你现在是连良心都不要了。”“我又还没去。”任冲连忙躲开。“今天我在饭店遇上赵建国收养那小娃娃了,瞧着还挺可爱的,心想赵建国不像是那种人,这不是上门来问你了。”任青皱眉:“到底咋回事?”“还能咋回事,上头压下来的任务,别的大队多多少少都完成了,偏他们金水大队连个动静都没有,这不是诚心跟我们革委会唱反调,兄弟几个都看他不顺眼,正好有人上门来告他,我就想着做个顺水人情。”“不可能,赵建国这人我接触过,是个公平公正一心为社员的大队长,他要完不成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是针对你们革委会的。”任青是妇女主任,多少知道革委会的招数,心底也是无奈至极。可大环境就这样,她能骂弟弟,却管不了其他人。任冲撇嘴:“不管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大队再不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早晚要出事。”任青一听,不免也为赵建国担心起他没资格□□,把那孩子抢过来自家养,我瞧那孩子还挺顺眼的,合该给我当大外甥。”任冲一说,还觉得自己的主意挺美。任青的脸却黑了,伸手又是一阵打:“你脑子坏掉了,这样损阴德的主意也想得出来。我任青这辈子就是没孩子养老送终,跟姓刘的离婚一个人孤独终老,死了坟前没人磕头,我也不会去抢别人的孩子。”
“姐姐姐,你轻点,我就是随口说说。”
任冲连忙求饶。
任青气得指着他骂:“任冲我告诉你,趁早离了那地儿好好找个活儿干,不然咱们姐弟都没得当。”“行行行,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任冲觉得自己纯属是找抽,平白上门:“回头你给赵建国送了信,提醒提醒他。”“得,我还得当活雷锋。”任冲说着,倒是也没拒绝。孙明三人回到大队里,头一件事就是先找到赵建国,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赵云清信誓旦旦:“爸,他们看着可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赵建国一听他们撞上了革委会的人,顿时也吓了一跳:“幸亏你们没事,回什么都迟了。“孙老师,这些书你先拿回去慢慢看,能研究出什么来最好,不能的话也没事。”孙明点了点头,带着书和陆川走了。赵云清见他爸一直拧着眉头,开口问:“爸,你怎么了?”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我们走的时候那人也没生气,应该不会追究的。”赵建国叹了口气:“前些时候公社开会,要求各个大队都要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尤其是要挑选出地主、资本家、富农不会被波及才对。赵建国无奈道:“上头说没有富农,那就重新划分,从中农里面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