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籽少年独特的嗓音,很有辨识度,直接就吸引了药铺主人的注意力,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从柜台后的太师椅上缓缓起身,目光打量着柜台前的少年。
“哟嚯,是你啊,又来卖药材了?”
听老者说话的意思,很明显已经记住了拾捌籽,这倒也是正常,毕竟每次他的药材药性好,成色好,量也大,再加上少年独特的银色头发,想要不记住也挺困难的。
“是啊,家中药田的药材又成熟了一茬。”
拾捌籽自然不会跟一个外人说实话,谎称自家成熟一茬,而不是成熟一轮,自家药田的特殊性只有自己知晓,村里其他人没有人种植过草药,对于这些都是一窍不通。
两世为人,且都是如此孤苦,自然对旁人有一份戒心。
“既然是你,那就还是一两十二文吧,你意下如何?”
“行,谢谢掌柜的。”
其实市场价这种年份的药材一两都是在十文左右,但是拾捌籽前几次的药材效果确实好,因此每次收他的药材都是十二文一两,略高于市场价。
拾捌籽麻利的将背着的药材一捆捆递给老者过秤,最终十二种药材,一共三十六斤四两,此界一斤为十六两。
“来,一共六两银子加九百六十文钱,小伙子收好,下次再来。”
一块石子大小,白花花的银子和一大串的铜钱被放在柜台上,拾捌籽仔细的清点,确认无误,但是并没有将其收起来,反而目光灼灼的看向老者。
“掌柜的,你这里有治疗皮外伤的药方吗?。”
老者目光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拾捌籽,他不理解少年为何会问这样的话,但还是回答道,“你想要什么药的药方?”
“我也不太懂,就是能治疗皮外伤的药方就行。”
“这种药方并不值钱,只要是对医术有所涉猎的几乎都知晓一些,你若是想要研究,我送你一张便可,此方为跌打药。”
说完便从柜台后的抽屉拿出一张泛黄的草纸放在了柜台上,里面还有不少泛黄的纸张,估计也是其他的药方,这都是以往的客人抓药时候留下的,被他收集了起来。
拾捌籽单手按在药方上,不急不缓的开口,“多谢!另外,请按照药方帮我抓两副药。”
老者愕然,但是很快就回过神,麻利的按照药方抓药称量,一钱不多,一钱不少,将药材重新用油纸包裹好,连同药方一起递给了拾捌籽。
“这里是两副药,一共是四十文。”
接过老者递来的药材和药方,拾捌籽满眼都是笑意,将药方叠好收入口袋,药材则是随手挂在扁担的一头,随后从柜台上的一串铜钱中,仔细的数了五十文钱给老者,并坚持让其收下。
剩余的铜钱则被装在衣服两侧的大口袋中,不时还发出铜钱碰撞的声响,一小块银子则被其小心翼翼的塞进衣服内侧的口袋。
等待在门口的王富贵,当然看清了药铺里的情况,但是他并未进去阻止,他知道这是对方的心意。
背着扁担的拾捌籽和老者拱手告辞,转身出门。
“走吧,狗蛋儿,今天卖了不少银子,请你吃大肉包!”
“感谢大哥,大哥大气!”
恭维的话随口就出,一点也不尴尬,这种场景一看就发生过很多次。
“少来这套,吃可是有代价的,待会回去帮我背点米。”说完一脸揶揄的盯着王富贵。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嘿嘿,那是当然了。”
一路嬉闹,不一会两人就坐在包子铺大吃特吃,整整两屉子大包子进了二人的肚子,王富贵摸摸圆咕隆咚的肚皮,还有着意犹未尽。
走的时候拾捌籽右手还提了两个包子,用油纸包裹着,这是去祭奠他逝去奶奶的,这些年皆是如此。
这些年的了解,他也知晓了自己并不是奶奶的亲生孙子,他其实早就猜到了,自己奶奶姓刘,名萍,自己却叫拾捌籽。
奶奶去世后,通过和村里人聊天询问,大致知晓了些许真相。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一个老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王家庄的一处空地,歇息一夜,次日便在此落地生根,村里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从哪里来。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老妇人都和他们村里的人没有任何交流,村里人同样不敢去招惹,老妇人的气势很盛,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不过经常看见她家的小孙儿出来玩。
直到一个孩童闯进他们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