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化成满载爱意与诅咒的涓流,将倒在地上的人类浸透。
天元是所有人中强势最轻的一个,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起来,求生的本能让他扑向神明的遗骸,他还不想死,他要带着朋友们回到家乡!冥冥之中,一个诡秘的声音诱惑着他,挖出了邪神的心脏。菅原清醒来时,正靠在湖边一株巨大的古树下,他浑身是伤,眼睛尤其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顺着眼眶钻入自己的大脑,他痛呼出声,想要触碰自己的双眼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拦住了。“……别碰!清,忍一忍,你会好起来的!信我!”一捧带着甜腻香气的奇特液体被递到嘴边,喉咙干渴,火烧一般的痛,让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吞咽下去。但那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儿却又让他忍不住干呕反胃。随着神血入体,他模糊黑暗的世界开始有了一丝光亮。无数信息通过双眼传递到大脑,让他闷哼一声,头疼欲裂,痛不欲生。天元慌张地拦住菅原清想要扣下双眼的疯狂举动,捧起挚友的脸仔细查看。苍白瘦削的俊逸脸庞上,一双湖水般清澈的苍蓝色双眸正散发着迷幻绮丽的冰冷光芒。他鬼迷心窍般的移植手术,成功了。就在他们为劫后余生相拥而泣时,湖底神殿的废墟中,一具被浸泡在黄金神血中的冰冷躯体,指尖轻轻抽搐着动了动。*“……五十人出发,仅仅三人幸存。我们获得了心心念念的力量,而神域,也被淹没在风雪中。”薨星宫内,天元苦笑着哀叹一声,“我们的咒力在这次的事后达到了顶峰,清,也就是五条先祖最先适应了‘六眼’,那双来自神明的眼睛让他成为当世最强之人。”“而禅院,却认为得对。这不是赐福,而是诅咒……”天元低下头轻声道,此刻这个已经垂垂老矣的咒术师看上去脆弱又疲惫,就像是行将就木的久病之人,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当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离我而去,当我独身一人如同孤魂野鬼般游荡在世间,我才明白,逃避死亡的代价,就是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哈!”他咧嘴讽刺一笑,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显得越发狰狞可怖,迎着夏油杰厌恶的目光,翕动了下嘴唇,苦涩道,“孩子,我的确不是个勇敢的人,但想要活下去不是什么罪过——”“年龄大了脸皮也厚了,这就是你不断融合星浆体,迫害无辜之人的借口?你和那个痴愚的邪神又有什么区别。”夏油杰冷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闭目不言的老者,狭长的眸子透着森森寒意,嘴角弯起鄙薄轻蔑的弧度,拉着维尔德就要离开这个腐朽阴暗的地下囚笼。他嫌脏。大主教从善如流地温顺跟在伴侣的身后,抚平长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对着垂首静默的老者温和一笑,在薨星宫的昏暗光线中整个人如一弯皎皎明月般高洁矜贵,语气怜悯地轻声道:“我本以为会面对一个贪婪无礼的窃贼,但没想到事实却如此悲苦哀伤……神血的诱惑的确难以抵御,但其中的诅咒比你想要恶毒得多,孩子。”“我不必裁决你的罪行。”大主教轻叹道,“命运已经对你做出了惩罚。”你将孤独徘徊在苍白冰冷的回忆中,直到燃尽最后一丝灵魂之火。在薨星宫的门口,夏油杰最后回头看了眼空荡殿堂中,巨木之下的孤独身影,沉默片刻,神色复杂地开口道:“今夜之后,你就会开始不可逆转的异化。如果有朝一日你变成了什么会为害世间的怪物……”年轻的咒术师近乎悲悯地柔声道:“我会亲手了结你。”天元闻言愣了愣,竟然露出了一个畅快且欣慰的释然笑容,像个年轻人那样用力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对了,最后一个问题。”维尔德回过身,轻轻挑眉,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当年那个背叛者,你确定他死透了吗?”“……我不知道,我只是没有救他,任由他埋在了倒塌的神殿里。”天元自嘲地笑了笑,无奈道,“时间紧迫,我要先救我的朋友。”“那么,他叫什么名字?”大主教隔着小半个薨星宫与天元遥遥对视,那双冰冷美艳的蓝眸熟悉又陌生,让天元的内心阵阵钝痛。“羂索。”良久后,他听见自己语气平静地将那个几乎成为他梦魇的名字吐露出声,“他叫羂索。”*薨星宫外已是月上中天,漫天星斗在满月的盈盈清辉下显得暗淡无光,夏油杰牵着维尔德的手走在空无一人的高专内,留恋又感慨地环视着周遭的景物,他已经感知到了,结界外蜂拥而至,前来围剿他们的咒术师。十指交握间,一股甜蜜暖流顺着灵魂链接传来,这无声的安慰让他内心悸动,好像他突然多了一道软肋,又披上了铠甲。正在走神的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