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入睡,动作轻柔地一下下摩挲着男人散落膝头的黑发,表情严肃认真到仿佛在做什么大事。他看向好友的眼神如此深情而执着,仿佛那就是他的全世界。五条悟忍不住移开了目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片刻的安静后,大主教神色淡然道地回答了他的问话。“我37岁的时候就已经站在帝国权力的顶峰,为了达成我的目标,我可以牺牲一切。我亲手杀掉了我的恩师,将敌国的百万将士献祭深渊,我将白都的贵族屠杀大半,所有反抗者皆被投进黑牢,我的学生视我为仇敌,曾立下血誓效忠我的属下亲手将神器插入我的心脏。他们敬我爱我,又恨我入骨。”大主教轻笑一声,淡淡道:“你问我杀过多少人?”他垂眸平静道:“我从来不费心去记失败者的名字。”“成王败寇,弱肉强食,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善良?道德?公理?那需要建立在你还活着的基础上。”深渊内的魔物视他为终焉末日,深渊外的臣民称他为“银白暴君”。他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也让自己的双手沾满罪孽。通往王座的道路上白骨累累,他孤身一人,作为唯一的异类踩着敌人的尸骨和同伴的鲜血高高举起那象征着未来的纯白权杖。“我会将死亡名单交给你,将抚恤金发到亲属的手里吧。”他阖上双眼,语气疲倦地叹息道,“要是有咒术界的人找来,别惊动杰,我来处理。”五条悟沉默地看着他清瘦又挺直的背影,无端地觉得,这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年轻神明如此孤独,仿佛一轮即将沉没海中的苍老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