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生无法说服太子,只得听从命令搬去了回暖阁。
搬去回暖阁之后,太子几乎就没回过自己的屋子,日日宿在这里,将处生搞得十分心烦。搬来第五夜,瞧见太子熟门熟路走进来,处生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殿下,您与太子妃可是发生了什么难以化解的矛盾?”“嗯?为何这么问?”太子亦同她一般,面露不解。“您从未跟太子妃较过真,今次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太子道:“小阿生,若本宫说,是因为心疼你才这么做的,你信不信?”处生垂着眼睫,缓缓道:“奴婢不信。”“你应该信的。”太子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涂了几日的药,她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现在瞧上去,只是微微有些泛红。“还疼不疼?”太子满眼的深情,落在处生眼里,她只觉得有些腻。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太子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前几日给傻子听,连傻子都不一定能信。她觉得,太子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目的。至于到底是什么目的,她却猜不出来。“想什么,这么入神?”太子见她一直不应自己,不禁微微蹙起眉头。“没什么。”处生摇摇头,“就是困了,有些恍惚。”“那便睡吧。”太子说罢,便牵着她上了榻。不过今日不同以往,这还是第一回,她与太子同榻而眠时,太子没解她衣带。属实是奇怪,不过这个奇怪的点,她觉得非常满意。安稳的睡了一夜,太子起身时也没吵她,但今日她并没能睡到日上三竿头。之喜叫她起床时,又是十分隆重的给她捯饬一番。处生怔怔问道:“怎么又这么麻烦的衣裳,可是太子又要吩咐我搬去别的地方住了?”“不是的,今日是四公主的生辰,一会儿您要跟着太子去章华台赴宴的。”“我?”处生不理解,“为何我要去?不应该是太子妃陪着他去吗?”之喜有些无奈,“太子妃如今还在禁足呢,而且是太子今晨特意吩咐了奴婢,叫奴婢好好给您打扮一下的。娘娘,您现在可受宠着呢!”“不。”处生不赞同地摇摇头,“受宠的可不是我。”之喜只当她缺根筋,也没有要跟她据理力争的打算,只低头在首饰盒中翻了几个钗子出来,列在她面前。“娘娘,您觉得哪个好看?”处生看了一圈,从里头挑了个最张扬惹眼的,“这个吧。”他猜太子特意吩咐之喜这么给她打扮,就是希望她越招摇越好。之喜刚替她将发饰戴齐,太子便从外间走进来。方进门,太子的目光便直勾勾落在处生身上,唇边勾出一抹浅笑,“阿生真是个美人,花开时节动京城,这句诗用来形容你再适合不过。”处生起身行礼,却没回应他这句话。被夸成牡丹国色约莫是每个女子对于容貌的最高追求,但这话若是出自太子之口,却好比那下毒即毙的毒|药,要命!在方才挑首饰的时候,处生就想明白了太子这么做的用意。如今皇上年迈且身体有病,朝中还有不少异党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太子这个储君,就理所当然成了群起攻之的对象。但能做上太子的,又能是什么省油灯,那些人不能随便拿捏他,便只能盯着他,从他看重的人下手。太子那么爱太子妃,自然不可能将她至于风口浪尖处,所以处生这个唯一的太子妾室,就自然而然成了那个倒霉鬼。太子表面上宠爱她得很,实际上早就已经做好了给她送葬的准备。狗东西!蔫儿坏!用她的性命,去成就他的大业与他们之间的爱情,这算盘打得是真真好。可惜她不敢反抗,也拒绝不了。即使心如明镜,也只能装不知道,乖乖做他手中的棋子。见她不回应,太子倒也并不介意,伸手搂住她的腰,便带着他往章华台赶去。章华台热闹得很,丝竹笙歌,琼浆美酒。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搂着她入了座,席间太子待她的温柔、太子对她深情宠溺的笑,几乎毫无遗漏的落在旁人眼中。处生闷着头,将他的好尽数接纳。不多时,四公主跟着帝后款款而今日皇兄带来的家属是处生,能将她带出来,她的脸应该已经好全了吧?四公主看过去时,处生正好抬头。两人不期对视上,处生先是一愣,随即轻轻点了一下头便就将头垂下。四公主倒是不介意她这番行为,甚至轻笑了一声。皇后闻声侧目,颇有些不解,“锦叶,瞧见了什么这么高兴?”四公主道:“瞧见了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