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陈裕安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杨秘书过来敲门,她无论何时脸上都带着礼貌性的笑意,像是平时工作那样,“裕安,在忙吗?我可以进去跟你聊聊吗?”
陈裕安头都不回,冷着语气道:“在忙。”
“那我说句话就走,好吗?”
“不好。”
陈裕安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她,他打心眼里接受不了这个后妈,他认定了杨秘书就是借着父亲的地位想要攀附一些什么,这种女人,他见得并不少。
可杨秘书也不再问他,反倒是自作主张打开门走了进来。
听到她进来的声音,陈裕安很不耐烦,但他现在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陈裕安觉得那是在浪费时间。
“你对我有很大的偏见,我能够理解,可你也得理解理解你的父亲,他这些年为了你,付出的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能够退掉跟孟家的婚礼追寻自己的幸福,你父亲就不能吗?”
“不是一回事儿!”
陈裕安冷冷出声,常年的工作让他的性格变得有些孤僻,“是我看不上你。”
杨秘书仍旧是淡淡的笑,“我知道。”
陈裕安接着说:“再者说,你成天跟一个老头生活在一起,就不觉得恶心么?”
“我不这么觉得。”
杨秘书不愧是跟随老头子身边多年的人,说出的话总是滴水不漏,让人抓不着把柄。
她很客观,也很坦诚地说道:“我认为陈书记是很有魅力的人,抛去他的身份年龄不看,他会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那类人。”
“他的身份?你抛得开?”
陈裕安又是一声冷嗤,语气间尽是对她的鄙夷。
“你还是没懂我意思。”
杨秘书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回了这样一句话,临走的时候她又多说了句:“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为你的父亲考虑考虑,做人别那么自私。”
陈裕安望向窗外没有搭话,却听见她关门离开的声音是那样刺耳。
隔日孟亚娟上门拜访,她也是听说了陈裕安回来的消息才特意赶回来的,听说昨天她跟方明还在城里,这几天忙着搞新房子的装修。
“一切都还好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我一定尽全力。”
陈裕安为孟亚娟倒了杯热茶,要说他对孟亚娟没有愧疚,是不可能的。
孟亚娟攥紧了裙摆,嗫嚅着:“没有的裕安哥,一切都好,都好……”
“那就好。”
陈裕安的语气比起之前缓和了不少,脸上的笑模样也多了,“房子都安顿好了吗?听说你最近在忙装修的事情。”
“嗯,裕安哥,你有空可以来城里,去我家做客,我和方明……要结婚了。”
“好,我一定去。”
陈裕安的目光定了定,对孟亚娟投了个笑意。
可她却低着头不敢看陈裕安的眼睛,说话也吞吞吐吐的,“你后来有君棠姐的消息吗?”
她冷不丁提起了江君棠。
这让陈裕安感到奇怪,他明明记得孟亚娟很忌讳提起江君棠。
陈裕安还是回答她:“没有。”
他走时让任飞查那事儿,可到了那里迟迟接不到消息,不久后他就被调走工作了。
陈裕安无奈笑笑,“大概她也不想回来了,随便她吧,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孟亚娟攥裙摆的手指已经发白,她的指甲像要嵌进肉里面去。
听着陈裕安的叹息,孟亚娟内心的愧疚越发严重,于是低低地说了一句:“我知道她在哪儿。”
这句话触及了陈裕安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他抬起头望向孟亚娟,语气急不可待,“在哪儿?”
……
此时,江君棠坐在宿舍内,拨弄着郑梅给她的随身听。
最近要考英语,这对于一个很久没有接触过英语的人而言,简直是要命。
江君棠背不会单词,心情有点郁闷。
听到窗外校园的嬉笑声,她决定出去逛逛,顺便把前几天给周殷写的信寄出去。
邮局离她们学校并不算太远,步行几分钟就可以到。
江君棠手里攥着信封,裹好围巾,打算步行过去。可她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辆警车行驶过来,她躲进街角让路,却不想警车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没等她做出反应,车上就下来两个警察,径直走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