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辞辛看着玄夜脸色苍白，面无表情，说不担忧是假的。

可……

晚尘伤得这么重，叫师尊怎能不痛心呢？

就算她没有特殊身份，也是自三岁起便养在师尊身边的。

初来无极宗，小师妹还没有桌子高……

现在都已经能独自斩杀魔族护法了！

只是这方式，太过惨烈了些。

辞辛灵力探查晚尘的内息。

看起来，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不知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师尊，晚尘会醒过来的，您不要过于忧心。”

玄夜无声，只是站在榻边，定定地看着床上的晚尘。

辞辛见状，不忍再扰他，拜礼告退。

辞辛离开后，殿内一瞬骇人的寂静。

玄夜就那么站在那儿，良久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抓着前襟，扑坐在床边。

“起来。”

他按住晚尘的带着划痕的小手，语气生硬地命令着。

“起来！”

手力骤然加大，晚尘的手都被他攥得起了皱。

声音也近乎嘶吼。

“起来啊！”

平时跳动极为缓慢的心脏，如今也变得格外仓惶。

他赤红着双眼，再不见往日一丝从容和超然物外。

“我叫你，起来啊……”

开始的气势已经轰然崩塌，略有哽咽的声音颇为哀戚。

他知道她还没有死……

只是，他好怕。

好讨厌这样的晚尘……

好讨厌，生离死别的感觉。

他想让她像以往一样，跑跑跳跳。

和他撒娇，和他闹。

逼着他吃丹药，哄他吃奶疙瘩……

他不敢想，如果再失去她一次，他会变成什么样……

别再折磨他了。

求求了。

玄夜抓着晚尘脉搏微弱的小手，轻轻伏在她满是伤口的身体上。

无声悲怆。

月月……

别再抛下我了……

求你……

这一夜，真短。

天很快便亮了。

可是床上的人，没有醒。

辞辛带着两位师弟过来请安。

玄夜起身，背对着屏风外的人。

“师尊……”

三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敢询问晚尘的情况。

“师尊，极地被攻破了。”

玄夜真想说句好。

但是他忍住了。

若是叫月月听见他乱说话，一定会在人走后狠狠掐他的脸。

就算是晚尘，也会嘟着小嘴和他闹脾气……

脑袋很乱，心也痛。

他只点了点头，并未搭腔。

几个弟子来了又走，玄夜能听见莫迟在门外哼唧：

“二师兄，你为什么拉着我？我想看看小师妹……”

“闭嘴。”

“去授课吧……”

三人声音渐远，玄夜轻飘飘地栽回床边。

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守着她。

弟子们日日请安，来了又走。

日子好像又变回了晚尘来到天屿山之前一般索然无味。

也不是……

如今的玄夜，不会像从前一般静坐不动。

他会观察晚尘表情的细微变化。

偶尔见她皱眉，落泪……

会以神魂入梦，一探究竟。

这一守，便又是三年。

三年间，玄夜除了几位弟子，谁也不见。

就连楚飏几次求见，也都被辞辛拦下了。

躺在床上的晚尘，也越来越有玄月的影子……

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玄夜，时常恍惚。

总是分不清，这究竟是自己的梦，还是晚尘的梦，抑或……

是玄月的梦？

这一日，晚尘又将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玄夜探手抚顺。

心道：此前她的噩梦，要么在与魔族缠斗；

要么便是在封印中与那魔君斗嘴，气不过！

啊，还有一次，梦见了之前封印魔君那日……

月月她，好像后悔了当日的决定。

这一次，她站在了魔君那一方，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