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寇常带着一众兄弟将苏婉等人送到了山脚下不远处的官道上,便和他们告别了。
“寇大哥,以后记得来云州找我们玩。”苏庭玉在马车上挥了挥手,一脸不舍。区区一日时间,他便已经和寇常以兄弟相称了。“老弟放心,待我将寨子里的事物处理好,必会来寻你们!”寇常笑着回答苏庭玉,但他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看向他旁边只露了一点脸的苏婉。今日一别,不知往后是否与她还能再见。马车逐渐向着远方去了,寇常停留在原地,嘴角含笑,心里却有些遗憾。“大当家,您不会真看上那个苏姑娘了吧?”旁边有个山匪笑得一脸猥琐,果不其然头上立刻就挨了一个暴栗。“不许胡说!”寇常假装怒道。“是!”山匪们依旧笑嘻嘻的,看着那一行人的马车越走越远。……或许是这一路以来一直十分坎坷,没过一天安生日子。苏婉一行人从山寨离开以后,竟接连半个多月都再没碰到任何突发情况。不管是对苏家不利的黑衣人,还是追杀顾清云的黑衣人,都没有任何动静,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马车就这么一路顺畅地往南,中途夜晚休息时苏婉偶尔给众人做一些好吃的,一路过得倒算是安稳,就这么进了云州的地界。苏婉掀起马车的帘子,车窗外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照得一旁的树都有些蔫了。如今已进入夏天,越往南越觉得热了。众人的衣裳不断减少,且都换上了轻薄的料子。“顾公子,依你看,到达云州城内还需要多久?”顾清云闻言,也掀开自己身边的帘子,朝外仔细看了一眼,回道:“今夜便能到。”他驻扎云州好几年了,这附近的官道就这么一条,自然能大约估计出距离和时间应是不能,但守门的乃我千机营的士兵,我们便能入城。”顾清云轻笑一声,满脸自信地回答道。然而他没料到,不出半日,他就打脸了。夜晚,云州城门处。苏婉一行人将马车停在门口,城墙上的士兵便大声警示道:“夜晚城门已闭,尔等速速离开!”苏婉与顾清云两人相继从马车上下来,城墙上的士兵见他们没离开,便有人举起了弓箭,对准了他们二人。苏婉站在一边毫不畏惧,她就这么安静地站着,竟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一时间,城墙上的士兵们便有些摸不着头脑。顾清云的声音响起,如平日在军中下命令一般冰冷:“我乃顾清云,你们速速将城门打开。”话音一落,瞬间鸦雀无声。随后城门上爆发出巨大的笑声,有一士兵回道:“你说你是顾将军?”旁边那人笑得拉着弓的手都开始抖了:“我们将军也是你这等小儿随意冒充的?看你长得像个小白脸似的,怕是连战场都没上过吧?”顾清云闻言,冷笑一声:“那你们将军是何模样?”
墙上的士兵见他们一行人并无恶意,便收了箭,认真回道:“我们将军身高八尺,勇猛无比,青面獠牙,小孩见了都要啼哭,哪会是你这般羸弱的样子!”
顾清云:“?”
苏婉:“……”她默默看了一眼一旁的顾清云,发现他的脸色像锅底那般黑。这是哪一队的士兵,竟连他都没见过,顾清云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有令牌,你们可下来查看。”墙上士兵依旧不信,大声叫道:“快走吧,否则我们便放箭了!”此时驾着马车的苏庭玉满脸揶揄,忍不住朝着他笑道:“你这哪门子的将军,竟然连属下都认不出你来?”顾清云额头青筋一跳,忍无可忍,觉得自己要被气得毒发了。他从胸前拿出一枚如小童巴掌大的令牌,看似轻轻一扔,那令牌却破风而去,直直插在城墙上方某根木头柱子上。那些士兵一惊,“警戒!”便将刀剑都对着下方,只有一人默默走了过去,将那令牌取了下来,细细查看。只见那令牌是罕见的羽毛形状,四周刻着繁琐的花纹与祥云,正面写着“千机营”四个大字,背面羽毛的尾端处,刻了一个小小的“顾”字。“不好了!”他惊叫一声,吸引了旁边所有人的注意,然后颤抖着声音说:“这……好像真的是将军的令牌!”“完了!”一听这话,刚才调笑的士兵们觉得手有些抖,他们是新来没多久的,并未见过顾将军。只听过他勇猛无比的传闻,谁知道他长得如此像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