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匪又往前走了一步,抵着温童的鞋尖,轻飘飘地应道:“好啊,我放点水。”
“放进你里面。”温童:“……滚!”他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一遍陆匪祖宗十八代,遭了什么孽搞出陆匪这么个人!他深吸一口气,咬着后槽牙往旁边迈了一步,离陆匪远点。没有陆匪高大的身体挡着,温童看到了书房的情景。书房里有六七个男人,就一个青脸是眼熟的,其他人都没见过,不是兴运港的那些绑匪。他们站的站,坐的坐,神情不一,共同之处就是都伸长脖子往书房外看,显然刚才发生的一幕都被这群人看得一清二楚。温童脸皮没陆匪那么厚,脸颊嗖的变红。妈的,被人吃瓜看戏就算了。更重要的是他刚才没能说过陆匪。丢人呐!丢大人啊!温童握了握拳,知道现在也跑不了了,转身大步走回房间。陆匪站在原地,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上扬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见一个主角离开了,书房里染着黄发的男人忍不住开口:“三爷,那是谁啊?”陆匪:“他啊,是……”谢由对象、谢由男朋友、温童……几个词汇在嘴里转了圈,又都咽了回去。没一个称呼和他有关系。陆匪掀了掀皮,懒洋洋地说:“他啊,我的人质。”黄发男微微一愣,回忆刚才少年嚣张骂人的模样,嘀咕道:“人质那么牛逼。”长得那么漂亮,他还以为是小情人呢。还想追问下去,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开口道:“三爷,那小子就是谢由的未婚妻吗?”听到谢由的名字,陆匪脸上笑意减淡,走进书房:“什么未婚妻?”男人脸上有道疤,从左额头斜劈到右眼下方,他毫无焦距的义眼朝着陆匪,解释道:“兴运港那儿都传开了,说是绑匪绑走了谢由的未婚妻。”“还有消息说他们本来准备大学毕业就结婚。”“放他娘的狗屁,”陆匪眼神漆黑阴沉,薄唇扯出讥讽的弧度,“谢老二真他妈会给自己抬名分。”刀疤男琢磨了下这话的意思,堂堂谢家二少都要抱他大腿?得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忍不住问一旁的青脸:“青脸,那人质是什么来头啊?”青脸想了想:“一个大三的大学生。”刀疤男:“???”一个普通大学生和谢家二少爷,到底是谁给谁抬名分?这话他当然没敢问出:“所以野狗那边的事有点麻烦。”“码头被搜出了几把枪,谢老二还伪造了野狗和咱们联系的消息,有了证据,条子就开始调查了。”“码头封了好几个,咱们的货都被搁置了,上面我也去打听过,说是得等这件事解决,码头才能重新开起来。”“三爷,咱们现在怎么办?”陆匪半阖着眸子,斜斜地倚着桌子,指腹摩挲漆黑的枪口,不紧不慢地说:“码头停运不只是我们受到牵连,国内那帮人更急,比我们更想赶紧解决事情。”“既然谢老二想要未婚妻,那就给他未婚妻。”刀疤男没听懂:“什么意思?”青脸立马说:“是,我这就去安排尸体。”…………另一边温童又走回了醒来的那间卧室。只不过这一次屁股后面多了个人。女生看起来二十多岁,和他差不多年纪,长相清秀,气质温和,和陆匪那帮人皆然不同。温童多看了她两眼,琢磨该怎么套话。女生被他看得脸颊通红,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她连忙说:“我去放水。”说完,她大步走进浴室,打开浴缸水龙头调温放水。接着拉开衣柜,拿出一整套换洗的衣服,低着头,用一种字正腔圆的奇怪语调说:“衣服刚刚送过来,你的尺寸。”听见这话,温童觉得身上像有蚂蚁在爬似的,整个人都不自在。他连忙问:“为什么知道我的尺寸?”“那死变态脱我衣服了吗?”女生愣了下,表情似乎是在琢磨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过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温童身上的卫衣,慢慢说:“看你的衣服,知道。”温童稍稍松了口气,没扒自己衣服就好。女生帮他把换洗的衣服放进浴室,低声道:“您先洗澡。”温童没有去洗澡,担心陆匪会突然进:“我叫温童。”“你叫什么名字?”女生低着头说:“我的名字叫mew。”温童愣了愣,这名字不像英文名,试着念道:“mew?”少年清亮好听的声音念出了自己的名字,女生的脸颊更红了,轻声说:“我的中文名字叫田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