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澜本想拒绝,但看到九叔表情严肃,只得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下去。
九叔提着包袱,余澜扛着尸体,两人快步朝义庄走去。
路上,九叔问余澜怕不怕。
余澜吹起了牛,“想当年,我坐在棺材板上钓鱼,用花圈当遮阳伞,为了不空军,捞了一个肉灵芝带回去。还有一次……”
话犹未了,突然一只黑猫窜出,余澜吓得赶紧将赵大海的尸体扔在了地上,拔腿就跑。
九叔赶紧叫住了他,“一只猫就能将你吓成这样,若是僵尸你岂不不是吓破了胆?”
余澜尴尬地退回来,又将尸体扛在肩上,悻悻地说:
“僵尸倒不可怕,只会蹦蹦跳跳,有你在,什么僵尸也不是对手。倒是这野猫有点瘆人,叫得就跟婴儿啼哭似的。”
正说着,九叔突然拉着余澜闪在了一棵大树后躲了起来。
余澜正想问,只见远处亮起了一个忽明忽暗的光点,正朝着这边移动。
两人屏住了呼吸。
待那光点移动到两人附近时,九叔突然开口:
“老孙,三更半夜,你这是准备去哪呀?”
光点立即没入了黑暗中,良久,一个抽着旱烟的老头才哆哆嗦嗦地说:
“九叔,你可给我吓坏了!怡红院闹成这样,客人都跑光了,姑娘们也都躲起来了,我一个烧开水的人,闲着没事,自然要回家。”
九叔从树后面走出来,拍拍老孙的肩膀,呵呵一笑:
“回家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说完,他就拉着余澜飞速向义庄奔去。
两人走进停尸房一看,文才抱着一个蛇形玩偶睡得跟猪似的。
他脖子上挂着八卦镜,被子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符箓,别说僵尸了,就是阎王来了也怕。
见文才没事,九叔松了一口气,他拿起鸡毛掸子喊道:
“文才,起床了!”
喊了几遍,喊不醒。
九叔弯下腰,低声道:
“文才,为师带你下馆子!”
文才霍然睁开眼,茫然道:
“师父带我下馆子,我要吃红烧肉。”
九叔一鸡毛掸子打在他身上:
“把尸都弄丢了,我还没找你算账,竟然还想下馆子?”
文才爬起床来就跑,九叔厉喝一声:
“在牌位面前跪下!”
文才嘟噜着嘴,挠挠头,委屈地跪在停尸房的牌位前。
九叔示意余澜将尸体放下,然后走到文才面前,喊道:
“愣什么?赶紧过来帮忙!”
余澜放下尸体,还没有来得及洗手,只得快步走过去。
只见九叔将包袱往桌子上一放,从贡桌上拿出一个方盘来。
他递给文才,文才只得双手端着。
“拿个干净的杯子过来,”九叔对余澜说。
余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杯子递给九叔,却见他已经在文才手中缠上了一根红线,在方盘中倒满了香炉中的灰。
他将自己食指上沾着的东西往杯子中一弹,杯子里竟然燃烧冒烟起来。
然后,他拿着冒烟的杯子往文才鼻子上一盖,文才顿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接着,他又从香炉中取出一根香来,掐断香头,塞进文才的嘴里。
最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文才竟然迷迷糊糊地用这根香在方盘上不断地划线。
而九叔也没闲着,他拿了一根铅笔先在方盘上量文才划的线,随后又在白纸上勾勾画画。
余澜不禁脱口而出:
“符乩追踪法!”
九叔愣了愣,旋即淡淡地道:
“想不到你一个钓鱼佬知道的还蛮多的嘛!”
余澜扑通一下跪地,一边磕头,一边说:
“请九叔收我为徒,我愿和你一起降妖伏魔!”
九叔淡淡地说:“江湖外八门之人,多是三残六缺之辈,能平平安安活一辈子,踏踏实实过一生的,寥寥无几。我这玄门,进门不易,出门更不易!你打鱼、钓鱼不是挺好的吗?”
余澜挺直腰杆,意正言辞地说道:
“当今时局不稳,天下大乱,军阀割据,饿殍遍野。社会一片祥和的背后,实则已经千疮百孔,百姓们的生活也犹如一根紧绷的弦,随时会断。钓鱼怡情易,捕鱼糊口难,我愿跟师父学一技之长,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