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决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听见一道轻笑声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当时,季明决就有些懵了,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在他的认知当中,苏萱不说是泼妇骂街,也该暴跳如雷才对,又怎会笑出声来?
带着这种疑惑,季明决小心翼翼地偏过头,正好将苏萱的笑颜收入眼底!
“几个意思啊?你还真置生死于度外?还是说当老子的话是在放屁?”季明决不由得在心里怒吼着。
这时,苏萱见到季明决呆呆的模样,不禁笑得更加灿烂,以至于香肩都开始微微地颤抖。过了一会儿,她才用眼神示意对方,先坐下来再说。
之前季明决有多畅快,这会儿就有多憋屈!明明有了平等谈判的机会,可为何又给季明决一种落入下风的感觉?
等他回过神后,已经稳稳地坐在石凳上。
“婉儿姑娘,是觉得本王在说笑吗?”季明决看了苏萱一眼后,有些没有好气地说道。
“嘻嘻……殿下所言不假,本姑娘的确中毒了。”
这笑声、这语气、这表情,让季明决见到后,都有喷出一口老血的冲动!
“管你是苏萱、梁婉儿,还是澹台慧,你就是一个疯女人!早在第一天认识你的时候,本王就有切身体会!”
这句心里话,季明决终究还是脱口而出!
没成想,苏萱听后,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估计也是想起当日拿短刃逼迫对方时的情景。
“殿下能拿到毒药,给本姑娘下毒。就只有在晟州麟嘉县时,才能有此机会。没想到殿下并非是孤身一人,而是在暗中积蓄力量。看来殿下能活到离京就藩的年纪,靠得绝非是运气!”
苏萱纯粹是想多了!
她哪里能想到,在季明决的脑袋里会藏有一块玉牌,可以与不同世界的兄弟们互通有无。只当季明决在狗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于暗中发展势力,进而在麟嘉县城闲逛时,拿到毒药。
其实,除了崔公公以外,季明决从头到尾都是孤家寡人。在偌大的王府里,连个能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
唯一一个半信半疑的姚烁,最终也给了季明决一刀!
季明决当然不会说破,于是就将计就计,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娘子,笑道:“婉儿姑娘,还是在试探本王。这一点,你可真是从未变过!”
这时,苏萱反倒收起笑容,非常严肃地说道:“一开始,本姑娘并非试探殿下,只是想在谈合作之前,先把心中的怨气说出来而已,省得过会儿没有机会再说。”
“结果却意外得知,自己也身中剧毒的事实。娘子,难道就不生气?”
一听见娘子二字,苏萱立刻绷不住了。转瞬间,凉亭内便响起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嘻嘻……这世上,有互相给对方下毒的夫妻吗?这声娘子,本姑娘可担待不起。”
“是婉儿姑娘先在洞房花烛夜,给本王下毒!”
季明决的这番话,可就有些昧良心了,明明是他先在合卺酒里下毒!
很明显,苏萱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就打岔道:“殿下的隐忍、心机、手段,让本姑娘都佩服不已,不如让我们谈谈合作?”
“原来婉儿姑娘前去恕州,并不是想要刺杀本王,而是想看看本王能否成大事?”
“我们的仇人,就是当今的狗皇帝。倘若殿下并非成事之人,对于我等来说,无异于找死!合作也好,效忠也罢,殿下必须要有实力,要让我等信服才行。”
“我等?看来不光是云瑾峰上的山贼,还包括其他人在内。也对,就比如说余秋鹏,余大哥!”
苏萱点了点头,随即恨恨地说道:“那个狗皇帝得位不正,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竟敢迫害忠良,动辄就抄家灭门!殿下可知,在这十年间,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说实话,季明决还真不知道,不管是穿越之前,前身所留下的记忆,还是穿越之后,这半年多里,他都从未听过这些事情。
可是十年间,对于季明决来说,何尝不是痛苦的十年!
现如今,坐在龙椅上的皇叔,也是季明决的仇人,而且还是血海深仇!
家破人亡、死里逃生,又不是只有这些人才经历过,他季明决也一样有着相同的经历。
忽然间,季明决再次站起身来,就如同刚才一般,再次走到凉亭的一侧。唯有这样,才不必勉强地维持表情,可以尽情地在脸上展露出怒意与恨意!
这股恨意,很快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