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竹清伸手拍了下他的额头，“你敢不带！”

谢期南笑着拱手告饶，“嫂嫂饶恕，你瞧我可是把金镶玉都拿出来招待侯爷了，又怎么会不寻新鲜玩意儿讨侯爷一个笑呢？”

姜昀听得一脑门子的官司，“咳……天色已晚，在下就告辞了。”

姜昀刚想跳墙出去，想着祁竹清在这里，脚步生生顿住了，在谢期南玩味的目光里转身，“谢…长生，我找不到路。”

谢期南慢条斯理地起身整理袖子，“嫂嫂，大哥那里还有糕点吗？”

祁竹清抬头看天，闻言连忙把糕点装起来，“让他分你一半，这盒侯爷不嫌弃的话就带回去吧。你家小妹前日游湖时还分了一串冰糖葫芦给我呢。”

姜昀一句拒绝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食盒就已经放到了她的手上，祁竹清亲切地叮嘱她，“你若是得空，便带着你家小妹来府上走动走动。我一个人也很是无聊的。”

姜昀听出她的好意，祁清竹算得上京中贵妇顶尖的人，多的是人想结交她，只是她不喜欢外面的尔虞我诈，故而常年独来独往，姜昀就是听说过很多人明嘲暗讽她，才让姜兰去结交她，姜兰那泼辣的性子从来不肯吃亏，现在看来倒是没有错。

“多谢…嫂嫂的好意。”姜昀说完，院中的两人目光俱是一亮，谢期南喉头紧紧一缩，目光落在她的眉尾，那里有一颗小痣，每当姜昀居高临下时，就会抬手抚上去。

但现在，她身上竟然有一种堪称柔和的气质，谢期南不由自主地上前，“长信，走吧，我送你。”

祁竹清看着两人并肩绕过月门，半晌幽幽叹气，“这算是好事吗？”

“怎么就不算好事？”谢京华等了半天没见她回来，便出来寻人，正好听到这句话。

祁竹清抬手拨弄了下云鬓，月光落在她身上，风华流转，“姜昀深陷党争，谢家却不是，阿南与她结交，我很担心。我知道她这人很不错，有她父亲的风采，但是她毕竟……”

谢京华眼神微沉，却仍旧笑了笑，“你管他呢，他有自己的主意，我俩当时没有义无反顾，现在又怎么做得成夫妻呢？”

祁清竹脑中轰然一响，抓着谢京华的手，“我……不会……你……”

“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谢京华抱着她就要回自己的院子。

祁竹清摇头，咬了下嘴唇，抬头看向他，试探着问，“会不会……阿南…喜欢姜侯爷？”

谢京华：“？？？！”

她这一说，谢京华回想一下他老弟做的事情，越想越不对劲，两人的眼神逐渐惊恐。

“你们回去恩爱吧，我看不得。”谢期南调侃两人。

没成想两人心里想的是：“完了！真的！他求而不得！怎么办？！”

谢期南被两人盯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老弟啊，我问你个问题。”谢京华和祁清竹十指相扣，紧张得堪比当年去请赐婚的时候。

谢期南把琴收起来，“又是问姜昀？我一定要帮她，你就别问了。”

两人如遭雷劈，转身同手同脚地走着出了院子，谢期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嘀咕道，“他们怎么有点奇怪？”

两人站在潇潇的竹林外，看着谢期南抱着琴寂寞的背影，祁竹清叹气，“算了，阿南喜欢姜昀的话，那……就喜欢吧，姜昀还算得上一个良配，对吧？还有契兄弟的办法。”

谢京华目光落到两人交缠的影子上，“姜昀不会答应的。她的前途，志向，规划，哪一个都比老二重要，这苦……难说。”

祁清竹沉默了，“那……”

“先顺其自然吧，他们两人现在都没有这样的想法。”谢京华牵着她的手，心事重重地走回院子。

两条街外的长宁侯府却彻夜明灯，程心月坐在慈松堂上，对面的老夫人和霍二婶脸色都不好，姜兰急冲冲拎着鞭子赶来，“没脸没皮的贱货还敢来！看我不抽烂她的皮！”

“砰——”

价值连城的白瓷在地上翻滚，翠绿的茶水变成污水。

太夫人冷哼一声，“霍二，这就是你教的女儿？张口闭口就是贱人，姜家的家教何在？我这个祖母你也不放在眼里，孝道呢？你哥哥承袭了爵位我管不了了，你呢？我也管不了了吗？”

“姜兰。”霍二婶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

“我……”姜兰气势弱下来，但她依旧盯着程心月，手里的鞭子抖动。

太夫人一拍檀木桌子，呵斥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