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眼神都没有离开过谢期南，听下属汇报淮阳的状况的时候，眼神都一直落在他身上，谢期南却有些恹恹的，只顾着低头给猫梳毛。

“侯爷，现在已近年关，何时起程回京？”飞鸿立在她身侧。

姜昀这才收回视线，低头掐指一算，“过两日起程，回去正值年宴，待正月十五之后开朝复印，淮阳王一事的第二场硬仗就又要开始了。”

众人心下的气又提上来了。

姜昀有条不紊的安排江南诸事，“杨渊舟先暂代州事，周时也从旁协助，外事不决就遣人问陈郡守，内事不决问千山，他是我侯府长史，是延兴三十六年二甲第十二名进士。”

千山拱手道，“请二位大人多指教。”

两人连忙回礼，“不敢不敢。”

姜昀指着沙盘道，“叫人把这淮阳王府给封了，凡事能用的证据，全部移交京都，等事情办完了，淮阳王府的花园就开了做饮宴的地方。算是一件雅事了。”

“是。这事可以让淮阳郡的郡监去做。”杨叙习惯性地把话交代清楚。

姜昀摆手，“这些事不必知会我，只需要写个折子递到我的案头就行，你们自己拿主意。”

谢期南起身，走到三人跟前，接下来的话就该他这个“谋士”来说了，他抱着猫，语调仍旧缓慢，像是在闲谈，说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有分量。

“三位都是有功名在身的青年才俊，之前没有扬名，只不过是没有得其时，现在，就是东风吹来了，三位要好好领会一下侯爷为国为民的一片心。”

“是！我等定肝脑涂地，以报侯爷！”

谢期南病得有些苍白的眼皮半阖，黑色的眼珠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我说得直接一点，侯爷的志向在北方，平天下才是侯爷的最终目的。攘外必先安内，现在就是要淮阳在侯爷的掌控之下，让侯爷能有空去筹备北伐。”

千山自然知道他家侯爷的打算，但是他不能去说。

那两人还没有说话，谢期南又道，“当然，如果你们有本事，那我就希望，侯爷掌控的，不只是淮阳。”

这话说起来真算得上大逆不道了，和造反何异？

但是要做这件事的是姜昀姜长信，那个一心北伐的长宁侯，父辈祖辈全部战死北疆的姜长信。

没有人去怀疑她的目的，只会说一句，当今难为，才致使臣下如此奔波。

“二郎，抱着累吗？”姜昀适时开口，打断众人的思绪。

三人齐齐跪下，行大礼。

姜昀起身，站在谢期南身边，“都起来吧。我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有一点，民生安定。”

“是！”

自淮阳往回的车队绵延数十里，姜昀站在城楼上，把汤婆子塞给谢期南，“这时节京都不知道下了几场雪了，这边竟然还只是阴雨绵绵的。”

谢期南抱着荷花，撒不开手，“侯爷，我用不着汤婆子，荷花很暖和。”

姜昀回头，就看到荷花在他怀里挑了个合适的位置趴着，点点头，把汤婆子扔给飞鸿，“烤火。”

谢期南暗道，果然是对谁都一样。

飞鸿皱着脸，“侯爷，属下不用这些，我一个习武之人……陈姑娘，你用吗？”

陈菱抬起头，看着姜昀的眼神都要化成一滩水了，“我也用不着，我和侯爷一样。”

谢期南酸溜溜地摸荷花，向荷花用眼神控诉姜昀，你看你父亲！都冬天了，她“桃花”还不畏严寒开了！

姜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后来谢期南问她，她无辜地摊手，那时候我只是迷上了你的美色，还没有到非你不可的地步。

“侯爷，你回京的时候要去江夏吗？”陈菱期待地问。

姜昀摇摇头，“去不了，这是我给令兄的信物，以后持此令牌，就知道是我长宁侯府的人。”

姜昀取下腰间的一块玉牌，放在陈菱手上，“飞鸿，你再代我去江夏走一趟，说明理由，并跟陈大人商谈一下细节。”

“是！”

谢期南抬头，说，“下雪了。”

姜昀回头，他说话间呼出的缭绕白气已经散开，只剩下他的面容清晰。

姜昀伸手，却在半空挺住，荷花呼噜呼噜着偏头，谢期南把它送上点，“摸吧，你可是它的老父亲。”

姜昀顺手摸了下，它的毛发间还有谢期南的温度，姜昀叹气，古人诚不欺我，温香软玉啊。

一行人在十二月中旬前终于动身了，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