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兴帝果然不满意,“既然想要她办事,怎么能把人放在永安巷,不妥。”
姜昀顺着他的话道,“陛下觉得如何安置她最好?”
郑容恩抬头,眼里隐隐约约有泪珠闪烁。
“……这,毕竟是兄弟之妻,做朕的妃子,怕是不妥,女官又觉得不合适,永安巷里做罪人就更不好了。你还有什么好的法子吗?”延兴帝犹豫着,他想要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想要郑容恩为他所用,还想要天下不议论他。
郑容恩低下头去,眼里满是轻蔑,真是一家人走不出两种人,延兴帝和淮阳王都是一路货色。
姜昀捏着茶盏,轻嗅了下茶香,“陛下这茶,倒不似臣走之前的醇香了。”
这一句话正好就落在延兴帝敏感的心上,付贵妃突然把宫里所有上好的六安瓜片都搜走了,这什么意思简直就是明摆着的,六安瓜片只会在姜昀来的时候端出来。
“许是臣在淮阳吃的水不太好,现在舌头都废了。”姜昀话中有话,故意挑着延兴帝最厌恶的地方说,“郑容恩不过一个小人物,怎么用,端看陛下了,妃子,女官,罪人,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对陛下感恩戴德。郑夫人,你说呢?”
“妾,侥幸得生,安敢不竭力报陛下大恩?”郑容和圆润的额头磕在手背上,头上唯一一支珠钗轻轻晃动,珍珠的光泽在室内流动。
延兴帝靠在龙椅上,脊背绷着,他虽然平庸,但不代表他就没有掌控天下的欲望,他平衡朝廷,提拔姜昀,为的就是培养自己的势力。
现在宫里有一个郑容恩进来,就能够在这一滩看似平静的水里掀起惊天巨浪,后宫修剪之后,他才能考虑太子给谁。
“封为容嫔,赐皖秋院。”
姜昀搁下茶盏,“陛下英明。”
“谢陛下。”郑容恩盈盈下拜,延兴帝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下。
“容嫔先下去吧。姜昀你留下,朕还有个事情要跟你说。”延兴帝双指并拢,点着御案。
姜昀眸光微冷,“臣恭听。”
郑容恩躬着身子离开御书房,在跨出门前短暂地回眸一瞥,水光盈盈的眼眸几乎要勾走延兴帝的魂。
她转身离开,延兴帝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自己的思路。
“恭王他,毕竟年轻气盛,前次的事情,也是他被人蒙蔽了,才会如此性急,你是个大度的,又看重大局的,就不要跟他计较了。”延兴帝说话时像是在掏心窝子的真诚模样。
姜昀早有预料,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延兴帝,帝王薄情,她淮阳一行过于顺利,没病没伤,还得了谢家的助力,哪怕方才演了一出,也难敌君心反复。
“嗯……朕膝下子嗣稀少,唯有恭王和康王,算得上是朕的爱子了,其他的,你们也知道,都没什么意思。”
姜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臣明白,君臣有别,臣怎么会记恨恭王殿下呢。”
延兴帝哑然,不让你的风头盖过他,也不是让你不在意啊,那这两方的势力怎么平衡呢,你还是要有芥蒂啊!
姜昀漫不经心地补充,“臣日后若是遇到恭王殿下,一定要向他请教一下,怎么讨取女孩子的芳心。”
延兴帝听到这里,才终于放下心来,假意骂了句,“胡说八道。行了行了,下去吧。”
姜昀走出御书房,脸色稍霁,“殿下不去看看贤妃娘娘?”
“今日不去,母妃今日在念佛。”康王扯了片叶子捏在手上,“谢尚书他们都走了。”
姜昀迈步往下走,一手提着袍角,远远看上去温润儒雅,“嗯,我们也走。”
“你打算怎么处理程心月啊?”康王挨着她走,声音刻意压低。
姜昀冷笑,“我能怎么处理,她还怀着孩子呢,孙侧妃都不敢动她。”
“她肯定是因为恭王说程心月有用啊!”康王急得差点跳起来,“我的侯爷啊!你怎么突然糊涂了,这我都知道!”
姜昀哂笑,“你才是糊涂了,宫里大声谋害皇孙。”
康王捂住嘴,小声抗议,“我说话很小声的。”
姜昀突然问,“如果你是陛下,我现在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你会怎么做?”
“肯定是嘉奖啊,升官啊,我只有侯爷。”康王不假思索地回答。
姜昀没说话,只是点头,心道,果然是父子。
康王追问,“怎么了,父皇是不是说了什么?”
“陛下给我升官了。”姜昀掐头去尾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