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延兴帝抚摸着郑容恩的头发,“怎么就命不久矣了?朕乃是真命天子,你在朕身边,自然会长寿。”
郑容恩听着这话险些吐出来,田安的话给了他太多自信,竟然说出来了这种话,和当年的淮阳王一模一样,不愧是一家子。
郑容恩轻轻吸了口气,泪眼汪汪地抬头,“妾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本不想说出来,可是陛下是天子,不能被蒙蔽在鼓里。”
“什么?”延兴帝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像是在逗猫似的挠着郑容恩的下巴。
郑容恩攀爬在他的膝盖上,“妾发现贵妃娘娘一直都是贤妃在帮她。”
延兴帝的手停了下来,“你说什么?朕没有听明白。”
“您还记得那些为难贵妃娘娘的人吗?”郑容恩眼里藏着暗光,她真感谢贤妃,这些年宫里被她清理得太干净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不解决贵妃,难道真的是姐妹情深?那上次她们还在相互算计呢。
延兴帝回忆了下,“记得,怎么了?”
“她们都死了。”郑容恩一下子哭出来,“她们全都死了!全部都被贤妃娘娘杀了!那些人身上明显的部位,全都在贤妃娘娘的佛堂里面……妾昨日夜里,撞见了贵妃娘娘和恭王殿下说要把谢少师杀了……”
延兴帝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什么?杀谁?”
“谢少师,谢期南,谢国公的第二子!”郑容恩眼泪不要钱地往下落。
延兴帝推开郑容恩,站起来来回走,嘴里念念有词,“如果杀了谢期南,那谢国公不得发疯啊,王家也会趁机找朕要公道,这不就是白白送机会给世家打压皇权?蠢货!蠢货!等下!”
郑容恩抬头,“嗯?陛下……”
“你确定他们要杀的是谢期南,不是姜昀?”延兴帝觉得分外奇怪。
郑容恩点头,“妾没有听错,是要杀谢期南。”
“陛下——陛下!”田安留下的小福子一脸魂飞魄散的神情,冲进乾圣宫后跪着爬过来,“陛下大事不好!”
延兴帝两眼一黑,“是不是谢期南出事了?”
“是!不是!是……”小福子吓得胡言乱语。
延兴帝气急,直接给了他一脚,“说清楚!”
郑容恩侧头,与殿外的卫明初视线相对,她点了点头,卫明初会意走进来,抓着小福子的后领子,“回话,陛下问你话呢。”
小福子点点头,不停咽口水,“恭王殿下把谢少师绑去了恭王府,然后,然后姜侯爷去救人也被扣下了,现在恭王府的门口全是人,有刑部连尚书,京兆府尹顾知大人,大理寺蔡玄大人,还有……”
延兴帝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块土,“还有谁?!不过就是谢家!就算分家出去住了,谢国公还真的能不管他这个病秧子的儿子?谢京华听到这消息,不得直接杀到恭王府去?!蠢货,全是蠢货!”
小福子摇头,“不,不是谢国公,是定王殿下。”
延兴帝皱眉,“定王?”
“是。”小福子后领子一松,他直接跪趴在地上。
延兴帝越咂摸越不对劲,“定王跟谢期南有什么交情,不就上次绑架姜家太夫人的时候帮他洗脱了罪名……哼!他竟然还敢妄想太子之位了。”
卫明初看他半天都没有想到点子上去,只得自己开口提醒他,“陛下,谢期南就算不是谢国公府的二公子,他也是朝廷命官,恭王殿下这绑架朝廷命官的举动,有损皇家威严。”
延兴帝本来听了郑容恩的话只是怀疑,但现在是深信不疑,相信了这一切都是恭王母子做出来的。
郑容恩装作为难地说,“付贵妃娘娘出身官宦之家,应当知道陛下的处境,世家本就得寸进尺,如今明目张胆的绑架,还被闹得沸沸扬扬,这下不知道要怎么跟陛下闹呢!”
延兴帝当然知道这一点,气得更厉害了,“给我封锁长春宫和昭仁宫!下旨,给我把恭王封禁了,卫明初,你带着禁军去接管!”
“是!”卫明初领命就走,他和跪在地上的郑容恩没有半点目光交汇,但他脚下的步伐却比往日都要快,他筹谋多年不敢激进半点,现在郑容恩一出手,直接把所有人都算进去了,做成了棋子。
谢期南那个身体,他要赶紧去,姜昀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他。
“莫非本侯脸上有什么?”姜昀疑惑地发问。
卫明初回神,摇摇头说,“侯爷可有受伤?”
姜昀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只是有点脏,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