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突然闯了进来,打落庄贤妃手上的珠钗。
正在梳发的庄贤妃瞪了他一眼,望着铜镜中不再青春貌美的自己,压下怒气道:“怎么不通报就闯了进来,若你父皇在呢,越发没了规矩。”
二皇子喝退众人,才咬牙切齿问道:“母妃,茵茵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庄贤妃神色一变,手中金梳啪地摔在梳妆台上,怒言:“启儿,这是你和母妃说话的态度吗?”
母子相处二十年,二皇子又怎么不知庄贤妃的秉性。
堂堂七尺男儿扑通跪倒在地,落下两行热泪。“母妃,当初是你说我和茵茵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安远侯又一直得父皇信任,便让我迎娶她为正妃。这些年你待她也远胜过我这个亲儿子,你怎么忍心亲手害死她!”
啪的一声,庄贤妃重重朝二皇子扇了一巴掌。
“若是想让你我母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大可以冲出去昭告天下。”庄贤妃气得手发抖,戳着二皇子额角骂道,“母妃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为了我,就要害死我的妻子,让我儿子一出生就没了母亲?”
啪的一声,二皇子又挨了一巴掌。
“启儿,茵茵她早就被人下毒,或许就是皇后所为。母妃救不了茵茵的命,但可以用茵茵的命为你挣一个太子之位,难道不好吗?”
庄贤妃擦去二皇子的眼泪,安抚道:“待你将来登上九五至尊之位,你大可以追封茵茵为皇后,册封她的儿子为太子。茵茵在九泉之下知道只会感谢我们。”
二皇子双肩抖动,笑着落泪,嘴里一直喊着二皇子妃的名字。
外面突然传来柳莺的声音,说是宣文帝召见二人。
庄贤妃拽起烂泥似的二皇子,在他耳边低吼:“若不想让茵茵白死,你就打起精神来!”
庄贤妃和二皇子赶到甘露殿时,到场的还有皇后和谢时渊。
甘露殿门窗紧闭,宫殿外沿每十步便有侍卫站岗,同时还有两支小队定时巡逻。
庄贤妃被紧张的气氛骇住,但见宣文帝神色如常心里才稍安。
“朕今日喊你们来,是为了二皇子妃胡氏一事。御医说胡氏饮下的人参汤中被人下了五石散,而人参正是皇后送去的。”
皇后扑通跪倒在地,三指并拢高举头顶,神色凄厉说道:“陛下,臣妾若有心谋害胡氏,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皇后娘娘何必如此着急发誓,陛下自会明察秋毫。”庄贤妃在一旁说风凉话。
宣文帝暗叹气,朝谢时渊一招手。
谢时渊半跪在殿中,声音洪亮道:“陛下日前圣体有恙,经御医院几番查证后发现皇后娘娘平日里送往甘露殿的鸡汤中,亦有五石散的成分。陛下便是受五石散所累,脉燥气滞。”
“不可能!”皇后面色发白,“臣妾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陛下啊。”
庄贤妃眼神犀利,“那皇后娘娘便有胆子谋害胡氏了?”
“住嘴!”生死关头,皇后也没了平常的温和,“庄乐馨,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我!”
庄贤妃唰地落下眼泪,反问道:“难道臣妾就有胆子敢谋害陛下吗?更何况,臣妾待茵茵如亲生女儿,难道皇后娘娘还要说她也是臣妾害死的吗?”
一旁许久未发声的二皇子忽然大喊,“求父皇为茵茵做主!”一边喊还一边重重磕在地砖上,不过片刻额头便被撞破流血不止。
血和眼泪混在一起,令宣文帝动容。
皇后见状,耷拉下肩头坐在地上,狼狈且毫无生气。
宣文帝看了眼她,走过去将她扶起,又伸手替她整理鬓边凌乱的发丝。“皇后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抚养七皇子吗,朕成全你。”
皇后闻言面露不敢置信,“陛下的意思是,由臣妾来抚养七皇子?”
宣文帝点头,皇后被峰回路转冲昏了头脑,脸上还来不及扬起笑容,又听见他说:“七皇子萧显墨寄在皇后名下封建安王,不日启程就藩岭南,无诏不得回京。”
“皇后黎氏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粢盛也。念黎家满门英烈、功德赫赫,将皇后禁于丽正殿,无诏不得外出。”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皇后自然是崩溃到再次瘫倒在地,手脚发软,连辩驳半句的力气都没了。
庄贤妃却是欢喜若狂,好不容易死死掐着手心才强迫自己不能笑出来。
二皇子面无表情,谢时渊也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