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艳女传的影响,江琬成为弯善堂坐馆大夫的消息一经传出,就有许多人跑来看热闹。
他们跑来弯善堂门口,眼见着江琬从马车上下来,惊艳之余却对她指指点点,有的说女子当不了大夫,她不过是沽名钓誉;也有的说她不检点,一介女子出来抛头露面。
“如果人人都像你们口生烂疮、黑心黑肺,那我确实治不了你们。”江琬毫不畏惧,指着出头的那几个男子同样恶言相向。
“可若是你们质疑我治病的本事,诸位大可以去当今陛下面前告状我无才无德、欺君罔上。”一身竹青色绿袍衬得江琬面若粉桃,偏偏她一双眼睛凌厉,气势凌人。
那几人见江琬如此凶悍,当即隐入人群消失不见。
“这么说县主什么毛病都能治,既然挂着善堂的牌匾,看病抓药是不是不收取分文?”
江琬看向那人扬声道:“我自然不敢夸大我的本事。即日起,我每隔一日在善堂坐诊,专为小姐妇人看病。不过诸位放心,平日里善堂也会有两位大夫坐诊,与寻常医馆别有两样。”
“诊金全免,抓药钱只收取寻常价格的一半。立下此规矩并非打着善堂的名义赚钱,只是防范于未然,杜绝某些有心之人抓取药物另有他用。我既然能奉陛下命令开设善堂,自然也希望能帮助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此言一出,人群中交头接耳地议论。
“这么说,县主开这善堂只给穷苦百姓看病,稍微有些家财的人若想看病,岂不是要被冠以‘有心之人’的恶名?”
这个问题用不着江琬回答,一旁穿着薄棉衣、面黄肌瘦的妇人推开他,双手叉腰骂道:“既然有钱了干嘛不去其他医馆看病,我瞧着你们有钱人也尽想着贪小便宜,愣是不管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死活。”
“对啊,你穿绫罗绸缎我们穿粗布麻衣,就这还要来跟我们抢,我家茅坑里的粪你要不要抢啊?”
那人被粗鄙的言论气得脸通红,骂了几句正要离开,却被江琬喊住了。
“医者仁心,善堂绝对不会拒绝任何病人。妇人看病总是受拘束,京中尚且只有我一个女大夫。我瞧这位公子刚才所言也并非为了占便宜,或许是为了家里妇孺才问的。”
“对、对,我就是为我家娘子问的。”那人就驴下坡,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朝江琬作揖,说道,“望舒县主,我娘子生了孩子后身子总不大爽利,看过大夫吃过药总没有好转。”
“不急,等会儿你带了你娘子过来,我自会为她细心检查对症下药。”
说话那人当即喜不自胜,临走前还特意伸长脖子喊:“县主大人,若您真能治好我娘子,小的自当奉上十倍、二十倍诊金,绝不占人便宜。”
待他一走,刚才那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忙不迭冲到最前头,“县主大人先替我看病吧,我这半年一到晚上就浑身痒痒不舒服。”
其他妇人见状也围靠了过来,七嘴八舌说自己哪里不舒服。
岳娘子连忙带人守住秩序,将要看病的妇人引到内堂,另有两位大夫在外间坐诊。
这一日,江琬大约接诊了四五十位妇人,其中一大半的病症都是癸水后下身不爽利。以前虽然也看过大夫,吃了药舒服些不吃药又旧病复发。
“我瞧她们嫁人生了孩子后一身的毛病,病治不好不说还要整日干活伺候一大家子,我看我以后还是去当尼姑算了。”川芎一边整理病案一边心有余悸说道。
“你不嫁人,那安冼可就要孤单下半辈子喽。”茯苓打趣道,她口中的安冼就是管理芳菲歇的主事,他与川芎从小一起长大。
“你胡说八道什么。”川芎佯怒,轻撞开茯苓将病案小心锁在柜子里。
麦冬望见江琬一脸疲惫正闭目小憩,小心替她盖上斗篷。“小姐今日怕是累坏了,你们两个动静小点。”
三个丫鬟蹑手蹑脚走了出去,内堂终于恢复了寂静。
江琬伏在案几上,小脸埋在双臂里,眉头微微拧起。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去世多年的华嬷嬷,眼尾慢慢落下一滴眼泪。
有个陌生的身影隐于黑夜,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了小憩的江琬。那人绕着走到内堂门口,瞧见门口居然没有丫鬟守着,便踮着脚尖溜了进去。
那人一步一步朝着江琬走过去,黝黑的手才掀开她盖在身上竹青色斗篷的一角,背后悄无声息地横过来一把漆黑的剑。
湛卢剑压在那人的手背上,刀刃锋利很快就划出一道血痕。谢时渊手腕一转又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