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街头都在传那日,翟老夫人光天化日与年轻男子在马车里行苟且之事。
他们将事情经过讲得清清楚楚,彷佛当日在场亲眼所见。
有的说那男子后背上满是抓痕,好不暧昧;有的说翟老夫人虽然年事已高,却还是穿着绣鸳鸯的红肚兜,也不害臊。
甚至花街柳巷里都赶时髦,出了一支弄戏,讲述了春花岛上有一风韵犹存的老妇,与刚弱冠的义子相爱,即便不为世俗所容但还是冲破一切阻碍的情爱故事。
传闻甚嚣尘上,连久居后宅的姑老夫人都知道了。
她喊来江琬神色担忧道:“翟家有这样的长辈,小辈又能好到哪里去。我想着你与那翟子鸣的婚事,还是及早取消为好。”
江琬神色一亮,她正愁这件事要由谁开口呢。
“姑祖母果然心疼阿琬。”江琬扑进姑老夫人怀里嘻嘻笑道,“等退了亲,我就天天陪着姑祖母。”
“胡说。”
姑老夫人刮了江琬的鼻子,“阿缃给我的信里说她对你十分欢喜,若不是你与翟家结了亲,她定要是你做她的孙媳妇。如今她也算得偿所愿。”
阿缃正是周老夫人的闺名。
“予潇那孩子我虽然没见过,但阿缃说他聪慧又细心。上一次你去周家可见过他,你觉得如何?”
江琬没想到自己与翟家还没退亲,姑老夫人早就替她筹谋下一桩婚事了。
有周老夫人的庇护,加之那周予潇品行不错,嫁到周家确实是个千金难求的好事。
可,江琬脑海里竟然无端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姑祖母这些事情后面再说,眼下还是先退了与翟家的婚事要紧。我觉得虽然翟家这次成了众矢之的,但为了江家的名声要退亲还是不能硬来。”
“那你的意思是?”
“就与翟家说我母亲新丧,按照老规矩我身为女儿要守丧三年,三年内不得嫁娶,唯恐误了翟公子的好事只好退亲。”
翟老夫人想设计污江琬清白,江琬以牙还牙也算是两清。至于其他,她不愿意与整个翟家结仇。
她没有打着翟老夫人受辱的名号退亲,而是说要给陆氏守丧三年,既是给翟家也是给自己留了颜面。
只是若翟家不识好歹,到时候就别怪她先礼后兵。
姑老夫人自然也觉得江琬的主意好,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放心退亲一事,我亲自去与你父亲说。他若是眼馋翟子鸣明年春闱高中,我自有办法劝他。”姑老夫人颇有底气地说道。
没了翟家这不还有周家,周家有周尚书嫡长子在朝为官,周予潇虽然才情不比翟子鸣,但明年春闱中个进士终归不是难事。
两相比较,周家前途可不比翟家差。
姑老夫人立刻差人去请来江二爷,与他说了退亲之事。
原以为江二爷并不太在意江琬的婚事,谁知姑老夫人一说退亲,他居然连连点头说这桩婚事早该退了。
“我家阿琬生得貌美又聪慧,如今又是陛下亲封的望舒县主,京中百姓对她也是赞不绝口。翟家小儿便是再才情傲人,又哪里配得上阿琬。”
江二爷说得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疼爱江琬。
“阿琬你放心,退了与翟家的亲事,自有大把的好儿郎任我们挑选。”
“原来父亲对我的亲事如此关注。”江琬的笑带了几分嘲讽。
江二爷尴尬地笑笑。
他之所以如此支持江琬退亲,是因为今天早上六部齐聚尚书省,闲聊时有人提起翟家的荒唐事。与他向来不对付的另一位侍郎提起两家的婚事,还戏言新婚之夜江家一定要派人守着新房,别让翟老夫人走错了屋子。
出丑的是翟家,可江二爷依旧觉得脸上烧得慌。
况且江琬好歹也是他唯一的女儿,如今翟家一时无利可图,又何必将江琬嫁过去浪费了这么好一枚棋子呢。
江琬瞧见江二爷一脸算计,心中怒气渐起。
姑老夫人拉着江琬的手,笑道:“退亲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为着江家和阿琬的名声,不如今日就派人上翟家退亲。”
江二爷自然同意。
横竖两家只交换了庚帖,意思意思将庚帖拿回来,也算是退了这桩亲事。从此翟子鸣和江琬各自嫁娶,两不相干。
谁知半个时辰后,派去翟家的下人又带着翟子鸣的庚帖回来了。
“二爷,翟家说二小姐为亲母守丧三年是大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