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到底是小瞧了川芎,没想到她在崎岖的山路还能将马驾得如此快速。
马车颠簸,但江琬想着心里对五皇子的恨,即便右手手腕的伤口崩裂,雪白纱布上透出了血,她也恍若没有感觉到似的。
驾马的川芎看着目光所及的谢时渊一行人,不由觉得奇怪。
谢时渊他们骑马,她们坐的马车,按理一出城门他们就会加速,她们根本追不上影。
可都已经离开城门两三个时辰了,她竟然还能远远地看清楚谢时渊一行人。
川芎手中勒紧缰绳,抽出半分心思回头,正想同江琬说出这个疑惑,回身一瞬正好看到江琬的右手腕。
“小姐你右手的伤口肯定崩裂了,要不我们还是别追了。”
“川芎不用管我,再快些。”
江琬神色凝重,她笃定谢时渊一定是找到了五皇子等人的踪迹。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黑,川芎已经看不到谢时渊等人了。恰好正前方有个猎户扛着几只兔子,川芎将马车停在他身边,询问他是否看见一队人马经过。
“哦哦瞧见了,朝那里去了。”
猎户指了个方向,川芎正要谢过,马车里传来江琬的声音:“猎户大哥,我瞧你背后背着的弓箭着实有趣。不知猎户大哥可否割爱卖给我?”
弓箭是猎户的生存之本,猎户正要拒绝,马车帘子里伸出一只白如玉的手,柔嫩手心里是一支金灿灿的簪子。
“换,我换!”
江琬收了弓箭,另外还有猎户说什么都要一并给她们的四只野兔。川芎驾马,朝着猎户指的方向赶去。
天色彻底变得暗沉,不是还有狼嚎声。川芎拧着眉头正要劝说江琬离开,谁知她们才翻过一个山头,就看见山腰处漫天的火光。
“川芎,快过去看看。”
江琬的马车位于高处,自上而下将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只见谢时渊一行人手持刀剑,同他们面对面的正是以五皇子为首的叛军,其中一大半看得出来是北辽人的长相。
“谢大人应该是在劝降他们,小姐我们还要靠近过去吗?”
川芎转身,却看到江琬正在张弓搭箭,“小姐,你这是要……”
“川芎别说话,你家小姐我学艺不精,若是分了神伤到谢大人或是旁人,我可都是要怪到你头上的。”
川芎当即闭口不言,只是她不明白江琬神色严肃,这是打算伤谁?
那厢谢时渊正在劝说五皇子放下屠刀,“陛下才失了一个皇子,若是康王愿意到陛下面前负荆请罪,陛下仁慈定会饶你一条性命。”
“然后呢,把我囚禁起来关一辈子吗?”五皇子毫不客气地斥道,却因为扯到喉咙的伤口疼得厉害。
他强忍着疼痛大喊:“我才是父皇几个儿子里最有血性的,最有勇有谋的!”
“父皇不是苦恼边境这些年同北辽纷乱不休吗?我已经和北辽皇帝商议好,只要父皇立我为太子,我就有把握说服北辽皇帝,让两国永结秦晋之好,再无战乱。”
“五皇子口中的秦晋之好,是你自己迎娶北辽的公主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还是让我南梁公主不论生死地送过去?”谢时渊恶狠狠说道。
同时联姻,明诚公主去吐蕃是结两地之好。可若是把公主送到北辽,就是上赶着给他们送人质去的。
见五皇子沉默不语,谢时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康王还是快些随我们回去吧,陛下在宫中该等急了。”
正是谢时渊的态度,成了压倒五皇子最后的一根稻草。
只见他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红穗子有黑色盔甲映衬下更加鲜红。
“我萧显翼,向来只听从自己的心意!”
五皇子才举起长剑,仰天大喊一声“杀”,下一刻利箭破空嗖的一声射进了他的心口。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箭翎,顺着箭来的方向望过去,在一片黑暗中依稀看到了拉弓的一个人。
还有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五皇子中箭摔下马,他的暗卫几乎是同时向谢时渊冲去。可他们不过几十个人,哪里打得过谢时渊带领的精兵强将。
其中一个女暗卫护在五皇子身边,她看着五皇子胸口汩汩往外冒血的胸口,又着急又气愤。
余光瞥见到偷偷往后撤的北辽人,她心头大怒朝他们大喊:“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杀了他们!”
眼瞅着五皇子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北辽人中一个看似头领的人物突然吹了声口哨,剩余的北辽人当机立断,掌控着胯下的马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