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花朝节,今日也是谢时渊迎娶江琬的日子。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身穿凤冠霞帔,眉眼如画、唇色艳丽,江琬不由有些恍惚。
“麦冬,今日是什么日子?”看着镜子里一旁正在给自己整理霞帔的麦冬,江琬茫茫然开口问道。
“小姐是高兴坏了?今日是三月三花朝节,也是小姐和谢大人哦不对,和姑爷的大喜之日啊。”麦冬头也不抬起来地说道,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对,今日是三月三。
麦冬和茯苓川芎她们正在给江琬穿嫁衣,外头突然走进来个喜娘着急地说弄错了弄错了。
一群人围着江琬手忙脚乱的,她耳边却响起了另外两个人的声音。
“咱们可真晦气,好好的三月三花朝节,不能出去踏青采风,偏要守着那烂心烂肠的恶小姐。二老爷他们太仁慈……”
“不止呢。当时咱大小姐已经被指给五皇子,被关在佛堂的二小姐特意打伤了人逃到五皇子屋里,……”
哦,她突然想起来了,前一世她就是死在了三月三花朝节。
她怎么会选这个日子成亲呢?
“小姐,小姐?”
江琬倏然回神,便看见麦冬悄悄往她袖子里塞了几个山楂,手捂着嘴低语道:“我听喜娘说新娘子一天都没时间吃东西,小姐还是藏点到袖子里,花轿上好歹吃一些垫垫肚子。”
见状,江琬有些哭笑不得。其他东西也就罢了,这山楂可是开胃的。
江琬一笑,就暂时忘了刚才在耳边忽然响起的对话声。
良辰吉日已到,屋子外头响起连绵不绝的鞭炮声。鞭炮声熄,便听见陆远夷带着安冼等人,拦着要来接新娘的谢时渊一行人要催妆诗。
谢时渊虽然也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但那点文在今日显然是上不了大台面。
不过他早有准备,请了今年春闱的新科状元秦恕。
秦恕果然不负众望,连连十七首催妆诗,让陆远夷不得不心甘情愿地放了他们进去。
江琬被喜娘小心翼翼扶着走了出去,隔着红盖头她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国公爷你这不合规矩……”
江琬正想问喜娘说的不合规矩是什么,下一刻就有一只宽大的手掌落入盖头下方,又抓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这可是我心心念念想要迎娶的妻子,我自然要紧紧抓在手里。”
见谢时渊这般迫不及待,周围发出好大一片哄笑声。
谢时渊才不在意其他人的哄笑,今日他满心满眼都只有江琬。
鸣锣开道,谢时渊骑在高头大马上,今日他穿了一身暗红官袍相貌堂堂。加之他今日成亲,一改往日浑身的杀伐气,脸上挂着浅笑。
惹得街道两边的妇人姑娘看着他红了脸,不由赞叹那位望舒郡主好福气,竟然能得到如此如意郎君。
而紧接着花轿后抬出来的嫁妆,更是让在场男子艳羡起谢时渊。这一日听说谢时渊和江琬到了英国公府,还有十几抬嫁妆才从弯善堂出发。
果真是十里红妆。
英国公府今日大喜,到处都是喜字和红绸布。
当初五皇子谋逆因“北辽人”临时反水被杀后,宣文帝大病了一场,随后便将大皇子夫妇喊了回来。他不仅直接立了大皇子为太子,还亲自去丽正殿请黎皇后。
半月前,帝后悄悄前往岭南看望年幼的安王,太子监国。
今日谢时渊同江琬大婚,太子夫妇亦代表皇家前来观礼。
而老公爷和二房等人,早就在二皇子谋逆时就被铲除得一干二净。当时宣文帝看在谢时渊的面子上,留了老公爷一条性命,终生囚禁。
这对于老公爷和二房等人也是一种生不如死的莫大耻辱。
英国公府大堂里,许太后穿寻常老妇人的衣服坐在上首,陆远夷坐在下位。
喜娘牵引着谢时渊和江琬款步来到大堂,几乎是一步一句吉祥话,什么“鸳鸯织就欲双飞,一凤一凰贺新婚”、“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等走到许太后面前,谢时渊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许太后自小看着谢时渊长大,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由在心里笑骂他也是个没出息的。
虽然心里有些埋汰谢时渊,但实际上许太后亦是笑得合不拢嘴。
自她第一次见到江琬,她就觉得和这孩子有缘。
看着面前一对璧人拜完天地入洞房,许太后出声将素心喊了过来,“素心,今日是个好日子,哀家也要多饮几杯沾沾喜气。”
新房里,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