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英杰今天要启程回沪市。
大家之所以沸腾,并不是因为要欢送栾英杰,而是在热烈地议论秦凤...吐槽她命不好,明明有机会去沪市当城里人的,结果和栾英杰闹掰丢了这么好的机会。
就是秦凤的大嫂杨秋花从昨天得知消息后除了睡觉外,这嘴就没有停过,一直埋怨秦凤当时太冲动,做事不过脑子,不给自己留后路。
如果秦凤不冲动的话,那她就有机会跟着栾英杰进大城市,她进城后等站稳脚跟就等把她和几个孩子也带到城里去。
如今他们一家人在村里别说抬头了,就连腰都抬不起来,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戳他们的脊梁骨。
别说秦凤的婚事了,就是她那几个孩子的婚事将来都要受影响。
就算这些旁观者不来戳自己的肺管子,秦凤心里也极其后悔。
可是,后悔能啥用。
事情都到这地步了,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她昨天得知栾英杰要回城也盘算过,不管不顾厚颜无耻的逼着他带自己一起走,毕竟他们俩搞了三年多对象还脱光了抱在一起被人当场捉奸,只要她坚持和他发生了关系,如果不娶她就去知青办告他强暴。
可是,转头一想,栾英杰不仅废了一条腿,连命根子也废了,只算半个男人了,以后跟着他就要守一辈子活寡。
再说了,就算她想当个活寡妇,他也不会要她的。
毕竟他的腿是她二哥打残的,她的命根子是她捏废的。
他早就恨不得杀了她,还有他家里人估计也是个个想掐死她的,非得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他,那她将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想来想去,最后压下那股子冲动,随他去吧。
......
十天后。
已是腊月十五了,年味越来越浓。
军属大院也渐渐地又恢复了生机。
“安歌,我去军区了,你半个小时后起来吃早饭吧。”秦令年吃完早饭进卧室,边穿军装边对着炕上还在昏昏欲睡的小女人叮嘱。
三天前他正式归队,开启了晚出晚归的忙碌生活。
每天要出早操,所以他起得很早,天寒地冻的,他不舍得让他家小媳妇干活,包揽了所有家务活。
“嗯...”云安歌努力把粘在一起的眼皮扯出一条细缝,沙哑慵懒地应了声。
“对啦,今天要杀年猪,这次不用排队,是定量供应,每家给八斤的量,有三斤猪油...”
听到“猪油”俩字,云安歌突然胃痉挛,恶心的要吐出来了,“呕...呕...”
秦令年忙把军大衣扔下,跑到窗台端着痰盂折回炕沿,“你这几天胃不好,还是起来吧,我带你去卫生室看看。”
“呕...呕...”连着干呕了好几下,云安歌突然惊怔住,捂着嘴皱着一张小脸想了几秒,突然掰着手指头自言自语道:“超了五天....今天回军区已经是第31天了...”
后面那句秦令年听懂了,但前面那句他真的没听懂,一边轻拍着云安歌的背一边问:“什么超五天了?!”
“大姨妈...”说完,云安歌见秦令年一脸的懵,忽然又解释:“就是月事...我每个月都很准的,不是提前一天就是延迟一天,还从来没有超过五天...”
“那是不是生病了...”秦令年还是没领悟到“延迟”的精髓,焦灼又担忧,宠溺的语气透着几分自责,“我这几天刚回部队,太忙了...安歌,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现在就去请假,带你去县医院看看...”
“秦令年...”恶心感缓过去一些了,云安歌没那么难受了,捉着男人的胳膊慢慢起身,跪在炕上,双手捧着他那张略粗糙但五官精致深邃的脸,郑重其事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要当爸爸了...”
秦令年整个人惊愣住,但是黝黑的脸庞上却是迅速浮现欣喜激动,半晌才拉回自己兴奋的到处神游的魂魄,手轻轻地抚在女人平坦的肚子上。
即便从平坦的肚子上看不出任何怀孕的迹象,但秦令年的动作还是极轻极柔,生怕自己力气大那么一丁点就弄痛了自己小媳妇,从而弄痛了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
“安歌...真的吗...我要当爸爸了?!”男人的语气透着不确定,却是十分的虔诚,欣喜。
云安歌的手也不自觉地抚在一马平川的肚子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
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