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还在心里嘀咕着,又听颜景继续问道:“所以,你知道他父王替他相看女子一事?”
朔风未回话,但也算给出了答案。
他能不知道嘛,潜藏在大燕的暗探除了探查那世子的消息,就是护他周全,事事都要报给他,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见气氛不对,朔风开了口:“将军,你不是打算已经…放手了吗?为何从温城回来后,似乎…似乎又改了?”
这下气氛又不对了,但是朔风还是又加了一句:“顾大夫说,你要是还是念着他,去见他,他会想起来的,到时候他会…”
“会怎么样?恨我?杀了我?”颜景倏然起身,打断了朔风。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这样的一个身份,他怎可能会喜欢我?可是朔风,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那次上元节,他有着从未对我有过的信任,亲近,面对这样的他,我又怎能错过…”
这不是朔风第一次见颜景如此,三年来,他见过颜景的自哀,他爱而不得的痛苦,可是,他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他还是要让家将军清醒,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陷进去。
朔风开口:“将军,他失忆了,他不记得你,不记得你做过的一切,更不知你的心思,倘若他记起来了,他就不会对你好,更不会对你亲近…”
“他是亲王之子,他是世子殿下,他不会为了将军你,而被世人唾骂,将军,属下求你了,忘了他吧…”
朔风跪倒在地,他已想不起来,这是第几次求他家将军忘记那个人,他知道,就算他跪下无数次,都不会有结果的,因为他也在自欺欺人。
从他知晓他家将军的身份,从他看着他对那个人,放弃了自己本该有的地位,他就应该知道,对上那个人,他家将军会不可控的,而他是劝不动的…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颜景沉思了片刻,自嘲的笑道:“是啊,他是谁?我又是谁?凭什么能得到他的喜欢了?”
朔风不忍,但又不敢回话。
颜景将那封信重新装了一个未署名的信封,连同荷包一起,很是珍贵的放进了抽屉里那个锦盒里。
他说:“起来吧,重新去查一下,此番四国朝会,大燕使臣是谁?”
朔风一愣:“传来的消息不是说…是那个仁安王嘛。”
颜景抬眼,终是解释了一句:
“朝阳来信说,七月他会来西楚做一件大事,现如今,靖王对他严加看管,他又如何脱身出来继续游历,而七月初十,便是四国朝会,不得不查的仔细,况且他以前不喜朝堂这些事,可别是什么人故意使计?迎他前来。”
朔风明白,知道劝不动,便领命下去了。
隔天晚上。
颜景正在书房打算提笔的时候,顾元辰走了进来。
看着一筹莫展的颜景,打趣道:“吆,都快一天了,一个字都还没写啊?”
颜景理都没理他,继续盯着桌子上白的不能再白的信纸,愁的发慌。
当初,连名字都是用的朔风的,论起深交,他该如何…可真的打心底里发愁,不能解释,不能坦白,又不愿欺骗。
“不能解释,不能坦白,不能欺骗,所以一筹莫展是不?”
心思被顾元辰瞧的很是明白,但他还是看都不看一眼顾元辰。
顾元辰长叹一口气说道:“你瞧你,眉都要皱的拧在一起了,你既然还想着与他深交,你就豁出去,都告诉他得了呗,省的你为了回信,连朝都没上…”
顾元辰说着坐了下来,继续接着说:“大不了人家再不与你往来,这样,岂不是正好断了你的心思,省的你刺激他,让他想起来…”
几句话的间隙,终是颜景落了笔。
顾元辰蹙眉:“颜景,你也太快吧,你有写四个字没,这么快就写完了?”
不是顾元辰惊奇,就连颜景也是一愣,但他还是未回答,喊来林荣后便说道:“按之前留的地址,送过去…”
林荣知道是给谁的,便退出去了。
直到林荣走后,他才回头说道:“比四个字多一点…”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剩下疑惑的顾元辰。
顾元辰无语道:“我就不该来这一趟,倒还叫他真回了信…”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毕竟他自己都捋不清楚了。
靖王府。
束轩笔直的跪在束昌鹤跟前,半句话不敢说。
但是不说,不证明他父王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