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白仍旧望着那个方向，喉结滚动，语调轻得像叹息，“我只当她是朋友。”

陆彰泽翻了个白眼，得，正主儿自己都这么说了，他还废什么口舌。

“我们到底存在多久了？”程屿白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一句。

陆彰泽困惑地想了想，又用手指数了数，但最后还是摇摇头，“我哪知道。”

幻境里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他们一直被困在这里，鬼知道外面已经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三年五年，也许是十年二十年。

程屿白眼里的微光浮浮沉沉的，有些迷茫，“我们连存在多久都已经不确定了……”

他想起那个变成怪物的教室女鬼，“我们也会变成那种怪物吗？”

陆彰泽还以为他是说会变成厉鬼一事，不确定道：“没准儿，但也有可能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一直长长久久地存在下去。”

“变成怪物，或者长长久久地存在下去……”程屿白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怔怔地轻声呢喃。

那到最后他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会忘了，这样活着，真的有意义吗？

程屿白缓缓握紧双手，清澈的眼眸渐渐凝聚一抹坚定，他抬头望向陆彰泽，语调很平静，“你吞噬我吧。”

陆彰泽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错愕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紧接着，他整个头皮都快炸开了，失声道：“靠靠靠！你他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程屿白认真地看着他，有理有据地分析，“你吞噬我能增强力量，就有更大的机会能打败他！这样沈念才能够出去！她活着一定能帮助更多的人！”

“你疯了！？”陆彰泽发誓，这绝对是他从程屿白口中听到的最炸裂的话。

“那你怎么不吞噬我？！你吞噬我然后去跟老大干啊！”他震惊地咬牙反驳。

程屿白看着他的脸，眉宇锁得很紧，好半晌才煎熬地说出一句，“我下不去口。”

“你下不去口我他妈就下得去口啊！？”陆彰泽生气地吼他，真是疯了！

这平时闷声不响的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吓到他的小心脏了。

程屿白抿着唇，头疼扶额，本以为陆彰泽吞噬过别人，应该有点经验和心理准备的……

他忧愁地思索着，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将沈念她们送出去……

“你们俩讨论什么呢？”沈念身形灵巧地翻过五楼的安全围栏，从五楼一跃而下。

轻盈落地后，掌心里的“身轻如燕”符纹渐渐消散。

而程屿白一看到她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时，瞬间就站了起来，额头都被吓出了冷汗。

他冲到她面前，着急询问：“你没事吧？！”

沈念反而被他这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我能有什么事？？”

但见他担心，便将掌心还没完全消散的符纹给他看，笑道：“我自己研发的身轻如燕符，从十楼跳下都没事。”

程屿白看着她的掌心，再看看她的脸，而后白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他慌乱得磕磕绊绊的，“我、那个……对不起，我还以为你……”

沈念好笑地瞧着他这无措的模样，这弟弟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玩笑道：“难道你以为我害怕后山那只鬼？所以跳楼自尽？”

被猜中想法，程屿白尴尬地立在原地说不出半个字。

“要我说，你们俩还真是爱瞎操心。”沈念随意在石凳坐下，用眼神示意他们二人坐下。

两人一左一右坐下，打算听听她有什么办法对付大 boss。

“世间有因果，人呢，也是生死有命，若我真出了意外死在这里，那也是我的劫数。”沈念支着脑袋，语调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洒脱。

皎皎月光倾洒在她身上，整个人出尘得仿若降临人间的仙子。

但尽管她这么开导两人，两人却好像更忧虑了。

沈念见他们还耷拉着脑袋，为了让他们安心，她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只见在她的右手边忽然凭空裂开了一道缝隙，就像是生生切断了空间一样。

“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抹妖冶红色从缝隙里诡异闪现，而后人偶女鬼一袭红衣出现在沈念身侧。

人偶女鬼瞥了沈念一眼，抬手就将乾坤百宝袋扔给沈念，不悦地冷冷开口，“让我好找。”

沈念接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