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鱼现在就期盼着进出北黎县的路能赶紧修好,她想回去闻县找师父,找阿筝和姨母。
她不想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如今只盼着能有合适的大夫来陈家药铺坐诊。
那她这个还没出师的半路大夫就能放下一些重担,回到师父身边好好学习了。
她如今就像一颗小树,尽管离了大树的护佑也能存活,可总是惊惧各路风雨,总是为一些小波折感到不安。
“小鱼,你休息了吗?”
宋鱼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没有动作。
门外的陆清则刚刚忙完,特意绕了一条路过来看一下宋鱼。
木门吱呀一下子打开,陆清则转头看到的是惊讶的宋鱼和倾泻一地的暖黄色灯光,看起来格外温暖人心。
“清则哥哥?你怎么来了?”
听到宋鱼熟悉温软的声音,辛苦劳作一天的陆清则忍不住弯起嘴角,心底深处涌起一股热流。
“小鱼,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陆清则像是非常疲惫的样子,有气无力的和宋鱼说着话。
“哦,清则哥哥快进来歇一歇吧。”
宋鱼转身让开请陆清则进去,顺便给他端来热茶。
“清则哥哥,你这是刚回来吗?坍塌的房屋怎么样了?你还有没有不舒服啊?”
宋鱼无措的坐在陆清则对面,时不时关注一下他的面色,不知道他这么晚过来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陆清则被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逗笑了,
“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啊?”
宋鱼皱了一下眉头,想了一下,
“先回答身体状况吧,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陆清则喝了一口热茶,仔细告诉宋鱼自己现在的感受,
“有,我肩膀酸痛,两腿酸软,浑身无力,都不知道有没有力气走回去了。”
“啊?怎么这么严重了,不应该啊,让我看看。”
宋鱼被他的形容吓到了,赶紧站起来捉住他的手腕细细诊着脉。
半晌后,宋鱼讪讪的松开了陆清则的手腕,为自己的着急感到尴尬,脸颊上染了些许红意。
手下的脉络稳健有力,根本没什么问题,他,他这就是做了重活累的。
“怎么了?小鱼,我这样还有救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宋鱼着急慌乱的样子,陆清则心情大好,片刻前还累的快要麻木的人仿佛重新焕发出生机。
宋鱼也搞不懂自小稳重老成的清则哥哥为什么会故意逗自己,假装不高兴的回了一句,
“没救了,清则哥哥另找高明吧。”
宋鱼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她的情绪。
陆清则放下手里的水杯,赶紧挽回,
“小鱼,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看,我一点儿都不疼。”
宋鱼不再搭理坐在那里楞楞的看着她陆清则,站起来去找了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拿过来递给陆清则。
“这是我特意调制的柏草膏,大人拿回去用吧,哪里疼痛就涂在哪里,睡上一觉就没问题了。”
陆清则接过来白色的瓷瓶,手心里微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不少。
“小鱼,谢谢你啊,我现在没办法招待你,等以后我这里情况好点儿我带你出去走走。”
陆清则声音里的落寞是藏不住的,在宋鱼面前他也无意隐藏。
就连他最不堪的一面宋鱼都见过了,如今的暂时落魄也算不得什么了。
看着陆清则疲惫的神情,宋鱼突然就心软了,清则哥哥也没想到自己被困在这样一个地方吧,堂堂一个县令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天天还得自己亲自干活。
宋鱼的神情重新恢复到关切的模样,又帮陆清则沏了一杯茶,
“清则哥哥,你,你怎么到北黎县的?”
宋鱼没有明说,但陆清则知道她的意思,北黎县实在太小太贫穷了,想要在这里有一番作为也实在太难了。
他的第一任落在这里,以后怕是也升迁无望了。
“我没得挑。”
简单几个字,就让宋鱼证明了她的猜想,纵使清则哥哥一腔抱负,满腹学问,终究是抵不过生来就有的家世地位。
寒门学子就只有被安排的命运吗?
宋鱼好像也被他的失落感染到,陆清则赶紧打起精神,努力安慰她,
“小鱼,我在这里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