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知道彼此身份云泥之别,她才如此决绝地对待世子殿下。
那份感情是真的,她真心喜爱过那个俊朗不凡,温和有礼的落魄书生。
她想过和他成亲,做彼此的亲人和爱人,日后相守一生。
那段时间,她甚至比之前更努力的赚钱存钱,天天待在她的小饭馆的后厨不出来,只想着能多赚些银子,好供他上京赶考。
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可怕。
人家是佑安王世子,生来就是天潢贵胄,金玉窝里长大的人,哪里又看得上她手里的三瓜俩枣。
半年后,他回来后一脸高兴的说要接她进京,说母亲已经答应了同意她进门做妾室,往后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可她却心里一惊,什么,妾室?
她真心待他,得到的是施舍般的“妾室”二字。
那时候她瞬间联想到了母亲当年在后院的惨状,明明是妾室,可日子过的却连个下人都不如。
母亲临死前对她说过,以后好好活,宁死也不要再当人妾室。
当年母亲因为家贫,为了病弱的外祖母才不得已做了别人的妾室,可她如今无牵无挂且有手有脚,为何要当一只别人养在院子里的金丝雀?
而且宠爱二字,何其虚幻!
若是相信别人的疼宠,靠着那些东西过一辈子,那她的下场一定比母亲惨上千万倍。
而且她倾心之人是那个叫秦林的贫穷书生,而不是眼前高高在上的佑安王世子。
所以她赶走了世子殿下,收回了给出去的些许真心,决意忘了那些承诺,自己好好过日子。
后来的三年她也不是和世子殿下赌气,也不是要逼他娶自己做世子妃,她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她只是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
再后来就遇到了阿远,一个尊重她,爱护她的好人,她也愿意相信他,和他成立一个家。
只是阿远运气不好,小时候过了那么多苦日子,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也没机会和她好好过。
一场急症就这么去了,连她有了孩子都不知道,到最后都还在担心她往后怎么过。
阿远离去,她尽管心痛难忍,可还是决定为了孩子好好活下去,这是阿远最后的血脉,她一定要好好保住他们。
可世子竟然又回来了,还说要好好照顾她。
要是他不回来,她都要忘记这个人了。
可照顾她?
怎么照顾?
买个宅子把她养在外面?
让她当个外室?
几年前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不接受他,如今有了孩子更不愿意和他再有什么牵扯。
谁知他步步紧逼,还说什么要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
慕芸不想再提当年,见他要报恩,就开口问他要了一万两的银票,银货两讫,两不相欠。
银子送来了,她也收下了,她没那么高贵无私,尊严在生活面前也不是特别重要。
而且她还有孩子,多些银钱总是没错的。
后来见他还在纠缠,干脆卖了手里的两家店铺,带着一直跟着她的周伯和几个小厮丫头搬到了北黎县。
原以为会开始新的生活,谁知世子竟然又追来了。
当年的情分早已经耗光,她如今见他只觉得痛苦,想到要被迫去往京城,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下场,她一时竟然有了轻生的念头。
多亏了灵儿那丫头喊的的一嗓子,把她从混沌中喊醒了,也亏了小鱼一直想办法让灵儿进来陪她说话,告诉她还有人在帮她。
灵儿走后她就把簪子重新插回了发间,唤人来打水洗漱,终于想通了要去和世子好好谈一谈。
她知道那人虽然身份高贵,可从来不是不讲理之人,就连被她伤成那个样子也没有追究。
他们只是没缘分罢了。
相识一场,真的没必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且她也不能让其他人因为帮她陷入危险,尤其是心软良善的小鱼大夫。
“当真?”
听到她说往后再也不会逃,不会躲着他,世子的脸色稍霁,这些日子他们好像成了仇敌,连安安静静的说句话都难如登天。
慕芸神情认真,看起来不像是说谎,
“自然当真,不过京城凶险,还请世子暂时不要再逼我入京,待我顺利诞下孩子,往后为奴为婢任凭世子差遣。”
“好,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