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宋老板的电话,怕迟则生变,胡伟达也不顾忌现在才早上六点半。直接拨了过去。
“嘟!嘟!”连续打了四个电话,才有人接听。
“喂,哪位。”一听声音就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性,此时嗓子非常沙哑,估计昨晚一夜没睡好。
胡伟达客气寒暄:“宋老板你好,昨天我请纪叔帮我打听了一下您厂房招租的事。不知道现在怎么解决的?”
“呵!呵!”宋老板自嘲的笑了笑,语气颓然。
“你既然知道这事,那老纪肯定也给你讲了。刘会长都已经帮我把合同给写好了,早上还刚打完电话,让我快点带公章去签合同呢。”
“宋老板,你最近是不是资金有些周转不开?不租给他不行嘛。”
看着一点都不想挣扎一下的宋老板,胡伟达不由皱了皱眉,试探性的问。
“诶,也不怕你笑话。做生意哪有不缺钱的时候,去年屯的布以为能大赚一笔。谁知道过了年,这布料价一天不如一天。我都快发不起工资了,能不着急嘛。”
“现在我手里压的上百万货,根本没人接。那刘会长答应,签了合同就帮我介绍个收购商。这日子还要过,不管是真是假,总得试一试。”
他这批货款里很大一部分还是贷款,去年行情那么好,本想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谁知道一下子踩进了下水道。
为了这批货,他在厂区里求爷爷告奶奶,没一个老板愿意接手。他看的出来所有人都在准备落井下石,看他笑话。
倒是不知道哪来的一个外地经销商联系说:愿意收购,还给了高价,但是需要先发货再给钱。
这显然是把他当冤大头呢,他是着急,但也不傻。
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年六月份,布价还是跌跌不休。一起囤库存的几个小老板等不下去了,相继亏血本抛售。
他又熬了两个月,还是没看到布价回暖的趋势。现在也走到了极限,着实撑不下去了。
工人工资他已经拖欠了半年,要不是师傅们每天看得到仓库的存货,知道卖了就能拿到钱,早就罢了工。
这几天,几个师傅家属来厂里闹。虽然糊弄了过去,但是看厂里越来越不安分的氛围,他知道再拖下去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又得出事。他可能连最后能翻盘的家底都会赌没了。
房子要是能租出去,还能再缓缓。不过这个价码,他知道肯定没人愿意接受。
年初时候他自己资金还算充裕,报了个奇货可居的价钱,成不成无所谓。
有枣没枣的打三杆,真要是能碰到个二愣子,那就是意外之喜。
不过拖到现在没有个十万,他资金是真的周转不开了。
走到山穷水尽这一步,他也不想再继续强撑下去,该认栽认栽,该割肉割肉。
只要他班底还在,过个三两年还能再缓过来。
刘家兄弟虽然办事不地道,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但总归是真的能帮到他。
这少的几万块就当是交了中介费,毕竟两人为了说得过去,也意思意思给了两万房租,他面子上也过得去。
想到这些,有些意兴阑珊。还没等胡伟达反应,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看没说两句话就被挂了,胡伟达不由眉头紧锁。
这事有些难办,但他也不得不想想办法,学校的事也不能拖。
他们家和园区的这些企业,也没什么来往。让舅舅去打招呼也不太合适。
思来想去,略微迟疑了一下,拨通了马云飞的电话。
“喂,小马哥醒了嘛。”
“胡哥,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我刚睡,嗯,15分钟。没事还能继续嗨!你说。”
果然又是这醉生梦死的日常,不想耽误他休息,胡伟达赶紧有事说事。
“我这不是在园区里租房子嘛,有个囤布料的手里正好有一间合适的,不过他最近资金周转不开,想把手里的货低价给甩了。我看你舅厂能不能接。”
“这事啊!我不懂,要不我把我表姐电话发给你,你跟她聊。对了,别说我喝!千万别说我喝酒的事。呃!!”
醉意朦胧的马云飞下意识的给了解决方案,不过一提到他表姐。即使脑子不做主了,还是从心的提醒胡伟达一句。
得,又要转一手。看到重新查收到的号码,胡伟达苦笑不已。
这马云飞的姐姐,叫马鑫梅。胡伟达上辈子也算认识。打过几次交道,在家里属于管家婆的角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