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后，时亦修坐在办公室里处理邮件。

“时总，您的晚餐。”

秘书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和一块三明治。

时亦修工作繁忙，晚饭总是这么在办公桌上快速解决，大家都习惯了。

“时总，这是肠胃药。”

秘书打开其中一个小袋子，把胃药放在桌面。

“出去吧。”

时亦修始终盯着屏幕，任由胃痛蔓延，没有吃药的意向。

到了下班时间，办公室外的员工三三两两地走了。

公司空荡荡的，只留下几盏昏暗的小灯。

男人的办公室发出唯一的亮光。

时亦修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刚入口，那苦涩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

这味道...有点奇怪...

想了想，才发现原因。

不是味道怪，只是尝过了好的，变挑剔了。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的咖啡。

女子双手捧着香浓的咖啡，大眼水汪汪地看着他，期待得到表扬的眼神像是一只等待被爱抚的小猫。

当他说出“以后就这么做”的时候，能看到向云歌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没由来的，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仿佛压力少了一些。

想起上次到向家的情景，向家人对向云歌冷冷淡淡的，只有责骂和抱怨。

可他们对着向欣柔，却温柔得不得了。

光是吃饭，就有两三个人同时给她碗里夹菜，像是服侍公主似的。

因为工作原因，时亦修对时装有一定认识。

他能清楚地分辨出，向欣柔身上穿着的都是当季的限量大牌。

而向云歌的，也是大牌衣服，不过是好几年前的款式，还有些破旧。

没由来的，心里钻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想。

该不会...向云歌捡向欣柔的衣服穿？

照理说，以向氏的财力，养两个女儿照样能更奢侈些。

可他们的爱，仿佛只给了向欣柔一人。

上一次到访，向云歌不吃饭，还真的没有人关系，更没佣人端菜上房。

她像是一个透明的人，只是刚巧姓向，住在向宅而已。

看来...她是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这么说来，她对自己格外热情，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讨好他，进入时讯集团，是摆脱向家人的最好方式。

想到这，时亦修忍不住调出向云歌的笔试记录重新查看。

不得不说，她的学历不是十人中最出挑的，可这份答卷却能排得上前三。

她的见解独特，与其他人长篇大论的理论背书不一样，更多的是社会实践过的数据和使用心得，能感觉对时讯的产品了解得十分透彻。

还以过硬的理论加实践，把时讯未来五年的发展都预设出来了，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点功力，绝对不是临时抱佛脚能出来的。

像是长期的渗透，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成果。

就连他，有些细节方面也写得不如她。

看着简历上的证件照，照片上的女子眼神怯怯的，与平时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甚至还会利用他与向晏礼抗衡，绝对不是个单纯的小女孩。

是向家小看她了。

也许她早有预谋，才对时讯集团了解得这么透彻。

有趣。

唇角微勾，时亦修大手一挥，决定了三名录取的总裁秘书人选。

下意识地再次拿起咖啡杯，闻到差强人意的味道后，他意兴阑珊地放下。

胃部像是被拧紧一样，他皱眉忍受疼痛，把胃药扔了，只吃了一块三明治。

清洁的阿姨如往常一样来收拾，却瞧见那咖啡杯还是满满的。

奇怪，时总加班的时候喜欢把咖啡当水喝，平时这个时候杯子早就空了。

“时总，这咖啡要留下吗？”

“撤了。”

时亦修不禁回味起那杯让自己惊艳的咖啡，对其他人做的提不起任何兴趣。

自从今天下午在街上见过向云歌后，他的心绪不宁，总是无法集中在工作上。

开会的时候，脑中一直浮现起男女那双交握的手，还有她抱着自己时的温热触感。

他很想当面问问她，她对任何人都是这么亲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