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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老虎沟

金州正明寺南海边上,有个依山傍水的村子叫老虎沟。提起老虎沟,还得从老虎说起。

相传,二百年前,这里荒无人烟。前面是烟波浩淼,后面有高耸入云的扁担山。山上山下。草木丛杂,没有一户人家。单因沟西有一座土岭,人们就叫它岭头沟。

有一天天大早,从扁担山上下来了一只老虎。这只虎渴极了,趁着月黑头到岭头沟里找水喝。找了半天没见到一滴水,就顺着海边往西南去了。

来到西岭悬崖下,忽听前边“咕嘟咕嘟”响。过去一看,海边乱石丛中,有个盆口粗的大洞,正“咕嘟咕嘟”地往外蹿水花。它低下头喝了一口,那水又凉又甜,就索性趴在地上喝了个肚儿圆。

打那以后,老虎就不走了。一天到晚恋着这汪清泉水。渴了就来喝,喝足了就钻进沟底树档子里睡大觉。天一落黑,就翻山越岭打食吃。

岭西有个曹家屯,屯里天天不是丢猪就是丢羊。都说是遣了野狼,等到听见动静追出来,早就无影无踪了。

这屯里有一家,兄弟俩过日子,哥哥叫曹希禹,弟弟叫曹希舜。他俩喂了三头克郎猪,接连丢了两头。他家还有匹大骡马,下了匹小马驹,长得膘满肉肥,四蹄蹬风。还不到上套的岁口,整天风跑风颠。

有一天,小马驹一早跑出去,直到傍晚才汗水淋淋地回家来。曹家兄弟一看,立刻犯了合计:怎么累成这个样,是不是被谁家抓去推磨压碾子了?得留点心。

第二天,哥俩把小马放出去,就猫着腰跟在后面。小马出门儿,顺着村边,撒开四蹄往东跑,到了岭头沟,一头钻进树档子里不见了。

他俩追上去,正拨拉着草丛往前找,岭坡上忽然传来一阵马嘶虎啸。循着叫声奔过去,一抬头,两个人都惊呆了,只见小马驹抖着威风,和一只花斑老虎在岭坡的一块毛草地上厮打在一起。

那老虎张牙舞爪,一次次扑上去,把前蹄搭在马脖子上,还没等下口咬,小马一扬脖儿,把老虎甩在地上,顺势一转身,“咣咣”给了它两蹄子。

老虎痛得往后闪,缓了口气又扑上来。就这样厮打半天,不分胜败。兄弟俩有心上去帮一把,看着老虎那副凶相,谁也不敢露面。

当天晚上,小马汗巴流水地又回来了。哥俩一边给它添草加料,一边合计。

弟弟说:“我看咱这小马的鬃毛又长又密,你看,不光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连脑盖眼睛都遮上了,打起仗来,太不利索了。”

哥哥一听,觉得有道理,就说:“给它剪去试试看”。

兄弟俩说干就干,操起剪刀,“咔咔咔”,三下五除二,把马鬃剪个溜溜光,转眼成了个“秃脖子”。

第二天,哥俩把马放出去,就跟在后面去观阵。来到树林里一看,阵势大变了:小马掉了精神,一步步往后退;老虎却显了神威,一次次往上扑。

老虎把小马逼到石崖下,小马没了退路。老虎大吼一声,扬起前蹄,一下子抓住马脖子。小马没有了鬃毛,被老虎抓个牢牢实实。

老虎张开血盆大口,照准脖梗子就是一口。小马大叫一声,“咕咚”一声倒下了。

不到一袋烟的工夫,马死了。哥俩全吓傻了,抽身跑回家,再也不敢出门。

人们听了这消息,都来埋怨兄弟俩,如果不给剪鬃毛,小马哪能被咬死?大家越说越有气,当天就组织起猎虎队,手握锄头钢叉,从四面八方冲上岭头沟,搜遍了沟沟坎坎,可除了那堆马骨头,什么也没搜出来。

打那以后,老虎不见了。但岭头沟却得了个新名字,被叫成了老虎沟。如今的老虎沟村,就是这么叫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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