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铁中跨出,
你的心是如此鲜红。
柔嫩温顺,柔嫩温顺的生命,
始终比钢铁更坚强无畏,
更自豪骄傲,藐视阻抗。
——D·H·劳伦斯《杏花》
在扶桑国的一个小村庄里,一位武士正在打铁,锵锵的撞击声,激烈的铁水融溅声,疲惫的气喘声传来不绝。
一个苍老的妇人带着温水来看望武士,武士是她的儿子。苍老的妇人拿出手帕擦拭武士的额头,蘸下晶莹的汗滴。
武士着一件阵羽织,蓄长发,眉目深远,神采奕奕。他放下手中慢慢熄灭的铁红色铸剑。从妇人的手提篮中取水,一口口喝着。
二人随意闲谈,就聊到了不远处的「野田」山的故事。传说,王室曾在这里有一座行宫,就藏在深山荆棘丛中。还有一则秘闻,流传后世。
提到那则秘闻,二人掩住口,担忧地看着山峰,怕自己的闲谈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因为天皇曾下令不允许谈论此事。
天幕渐渐发出瑰丽的猩红色,妖艳的晚霞像花蔓一般盘绕在天际。像小公主脸上的红晕。
「面临大限悲常别,留恋残生叹命穷。」——《源氏物语》
百年前,天皇盛宠桐壶更衣,因为这位更衣容色如堇花带露,举止异常秀美典雅。
更衣喜爱侍弄花草,在御花园里,经常可以看见天皇与更衣赏花的身影。
只是,当时中宫善妒,更衣深受牵连,自知自己随时可能会香消玉殒。
一日,在院子里吟诗:
“花色终移易,衰颜代盛颜。此身徒涉事,光景弹指间。”
淡红色的樱花拂过更衣的鬓角,拂了一身还满,随风打着旋,洒在更衣的和服衣襟上。
更衣指甲拂一枚落英,通过落花联想自己的身世,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命运多舛。美丽的有泪痣的眼瞳洒下泪水。天皇走近,轻轻拭去。
他们产下一位小皇子。天皇于是对更衣施予更多荣宠,他们恩爱非常,谁知更衣福薄命浅,受中宫迫害,很快就得病死去了。只余下含恨而终的睁开的眼。
天皇悲痛的闭上更衣的眼睛,从此不思茶饭,郁郁不乐。百官为了让天皇振作,四处寻找可以让天皇满意的美丽女子。
他们找到了先帝的一位小公主,据说姿容与更衣极其相似。所有人先是不信,但渐渐的,凡是见过的人都赞叹二人的悄似。
左大臣拜见这位先帝的四公主,安静守在她行宫的门口。
远处,传来衣裙撩动的簌簌声;银铃般的女侍的笑声;女子走动,轻巧的扶推门棂的声音。
接着,近处拂来幽香,墨纸书卷抬动散出的香气;女子用来蒸衣的山吹的清新香气;女子长发畔发钗里香丸的淡幽。
最后,横亘在面前一面绣着紫藤的淡紫色屏风;屏风“咔嚓”一声,拉开,落出一对鲜艳的暗绿色长振袖;绸缎袖子刷啦散开,拢在袖子后面是一张象牙雕琢一般的小脸,左眼下有一颗泪痣;落直胸前,寒洋一般乌黑的秀发。
任严苛的左大臣,也挑不出这女子的半分差错,反而在心中感叹:“真是倾国倾城啊。”
萝衣“喔”了一声。
这位前天皇的四皇女,正是由林印水饰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