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枝看着对面的人叹了一口气。
抓起倒地的尸体躲着子弹,立即喊道:“陈深!毕忠良!我在这儿!”
靠近苏枝这里的不光有毕忠良特别行动处的人,还有听见枪响赶来的日本宪兵。
对面的人看见有日本兵过来支援后,立马选择撤退了。
有那么几个撤退不及时的,被毕忠良的手下扑上去抓住了,却不料后槽牙里藏着毒,服毒自尽了。
苏枝扶着树干缓缓起身,她好像有点腿软。
毕忠良带着捂着胳膊的刘二宝赶来汇合,苏枝身为一个日本有权有势家族的大小姐,遭遇了这档子事情,自然少不了影佐的追责。
毕忠良眼中一片晦暗,就算他说自己劝过长谷美子不要跟来,影佐就算不相信日本人相信他,为了面子也会降罪于他。
苏枝站稳后,冲着毕忠良发脾气:“毕处长,你被人利用了!”
愤怒的喊叫:“你个蠢货!”
转头瞧见试图要为毕忠良说话的刘二宝,上前一步,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滴!不服气?”
一个日本宪兵有眼色地猛踹了刘二宝一条腿。
刘二宝重心不稳,半跪在了苏枝面前。
苏枝的棕色大衣下摆染上了雪白,脸颊上、领子周围都是一片猩红。
刘二宝舌尖抵着上颚,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血水,看起来是一副乖顺的模样。
苏枝半点眼神都没留给他们,擦完了脸上的血渍后,带着宪兵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徒留在原地的刘二宝在毕忠良搀扶下起身,喑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谢谢处座”。
毕忠良压抑着戾气,这番羞辱刘二宝就是在羞辱他。
陈深额头被弹痕划了一道口子,渗出了血,在毕忠良身旁幽幽地吐出一口浊气,“老毕,你怎么样?”
毕忠良对着空气嗤笑,“好着呢。”“呵,日本人真不是个好东西。”
递给了陈深一块帕子,“你额头包扎一下,别死了。”
毕忠良叫人背着昏迷的沈秋霞放到了车的后座上,陈深看着被小弟搀扶着的刘二宝,眼中一片深邃。
上海地下党组织有效忠于毕忠良的内奸,宰相被抓。
他看嫂子前天晚上及时逃走后没有再次联系他,以为是已经离开了上海,却不料兜兜转转还没能脱困。
后面又突然出现的一伙人,极有可能是锄奸队,一闪而过的人影他有种熟悉感。
之前有人刺杀毕忠良时,他就见过那人,自己还暗中调查过。
陶大春!陈深突然记起,那张脸就是陶大春的模样。
一瞬间,强烈的愤怒和无助涌上心头,也就是说,嫂子先是被组织的叛徒出卖,又被陶大春一伙人当做了刺杀毕忠良等人的诱饵。
陈深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顿觉有一股气无处使。
两个半小时后。
特别行动处。
毕忠良叫来了一个医生给沈秋霞做了检查,医生说她被下了过量蒙汗药导致深度昏迷。
安排了几个信得过的手下牢牢地看紧她,叮嘱他们待沈秋霞醒了及时通知他。
画面一转。
影佐已经收到了苏枝遭遇刺杀的消息,派人急忙将她叫来梅机关。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哈依。”
影佐先是对苏枝以长辈的姿态关心了一番,后又一通电话狠狠斥责了毕忠良。
影佐和苏枝吃完饭后,带着苏枝去了昨天晚上野村被暗杀的房间。
“美子,凶手留下了一张纸条。”
影佐脸色铁青地递过一张纸条。
苏枝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日本鬼子死有余辜,爷爷我今日替天行道。——爱国者留】
一行字是从一张报纸上独个裁剪下来拼接而成。
苏枝极力控制住自己想笑的心情,偷摸的掐了一下大腿,严肃道:“看来凶手定是我们熟悉之人,怕认出笔迹故而采用这种办法!”
影佐也觉得是这样,认可了苏枝的观点。
“影佐叔叔是否能查出纸条上面的指纹?”
影佐阴沉着脸,“凶手太过狡猾,作案时应该是戴着手套。”
然后苏枝说了几个可能性但都被影佐否定了。
于是苏枝羞愧地对着影佐说道:“影佐叔叔对不起,美子能力不足!”